那天,宋雨薇凌晨三點多才回家,身上是獨屬于余銘的古龍香水味。
她來抱我,我躲開,宋雨薇跟我解釋:小男孩一直哭鬧不停,余銘又不小心扭了腳,所以她搭了把手,在余銘家里多待了一會兒。
“尚暉,你相信我,要不是為了孩子,我才不想搭理他。”
我一聲不吭,宋雨薇惱羞成怒:“你到底在矯情什么!整天疑神疑鬼的,你這樣我真的很累!”
我讓她照照鏡子,宋雨薇脖子上的草莓印還沒消,她又立刻改口說這是意外,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見我不說話,她還想辯解什么,電話鈴催命似的響了起來,余銘緊張兮兮的喊著:
“雨薇,小寶發高燒了,我不知道該給她吃哪種藥,現在怎么辦啊!”
宋雨薇嚯得站起來,邊套外衣邊往外走:“你先別慌,我馬上就到!”
她離開后,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看朋友圈,余銘果然在秀恩愛。
昏黃的燈光下,一家三口相互依偎著坐在餐桌旁,西紅柿雞蛋面還冒著熱氣,擺成愛心的形狀,余銘發文說:[那就在一起,四季與黃昏。]
照片里的小男孩生龍活虎,完全不像是生病的樣子,也對,哪有一個已經當了爸爸的成年人會連最基本的退燒藥都分不清楚?
這顯然是個拙劣的謊言,但宋雨薇選擇相信。
宋雨薇的手藝很好,我曾經幾次提出要吃她做的雞蛋番茄面,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其實有些事情我明白,只是控制不住的會難過。
朋友圈發于四十分鐘前,屏幕上突然來了一個陌生號碼,我下意識的接通,那邊傳來一陣不可言喻的叫聲。
“余銘,你輕點……”
我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大腦仿佛失去控制,我哆嗦著手給宋雨薇發去消息。
[你在干嘛?]
我和余銘誰都沒有說話,但答案顯而易見。
我按下錄音鍵,就這么聽了十幾分鐘,內心如墜冰窖。
[我和她從十七歲到二十七歲,整整十年,也是你這個外人能比得了的?]
[江尚暉,你輸了,就算我們離婚,她最愛的還是我,識相點就自己滾吧。]
我關掉手機,閉上眼睛,我和宋雨薇養的那只叫團圓的小貓哼哼唧唧用腦袋來蹭我,還把鼻子湊到我臉上。
我借機抹了把臉,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失望就像一枚枚硬幣,總會攢夠離開的車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