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牧抽著煙,慢慢的走在街道上。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傍晚,白天的燥熱已經(jīng)漸漸退去,步行街上乘涼散步的人多了起來。
這幾年,他總是不斷變換著各種身份,輾轉在全國,執(zhí)行著各種危險的任務。他們暗中保護著這個國,卻從未停下腳步,好好的看看這個國,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繁榮與富強……他看著人潮洶涌,卻感覺怎么也無法融入進人群之中。
“嘭!”突如其來的聲響打斷了左牧的思緒。
“前面怎么了?”
“對呀,怎么回事呀?”
“好像是撞車了。”
“走,快去看看。”
“快,打120。”
周圍的人群躁動了起來,向著步行街的街口涌去。
車禍?左牧反應了過來,快速在人群中穿行,迅速到達了出事故的街口,他站在人群后,冷靜的觀察的現(xiàn)場。
一輛黑色的轎車撞上了一輛電瓶車,轎車的車頭已經(jīng)變形,電瓶車也卡在了轎車的車頭下,這輛電瓶車怎么看起來有一些眼熟。
“快看,這個女孩兒的腿被卡在了電瓶車下了。”另一側人群的一個人指向了車頭。
左牧聞言,稍微向前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了被人群與車頭擋住的身影。
是早上那個推著電瓶車的學生!
他瞇起眼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女孩兒的一只腳被壓在了電瓶車底下,而電瓶車又卡在了轎車的車頭下。
“快,我們去抬車頭,把這個女孩兒救出來!”人群中爆發(fā)一聲呼喊,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們立刻反應過來,圍了上去。
就在這時,左牧看到車頭的司機,一只手伸了出來,嘴唇微微的動著,似乎在說著什么。
因為人群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被壓住腿的女孩兒身上,反而沒有注意到車內的情況,男人虛弱的聲音被人群的呼喊聲淹沒了。
但是左牧讀懂了他的唇語。“求求你們,救救我老婆孩子……”
“等等!”左牧立刻沖進人群,制止了準備抬起車頭的人們。
離左牧最近的一個小伙子立刻推了他一把,小伙子發(fā)現(xiàn)面前這個男人居然紋絲不動,但是他嘴里沒有停下。“你個老爺們兒的不來幫忙,旁邊搗什么亂?沒看有人被壓在車底下了嗎?”
旁邊的一個中年人也取下了眼鏡,把手里的蒲扇別在了后腰間,用有些責怪的語氣說道:“是啊,小伙子,你不愿幫忙,就別耽誤我們救人。”
“是啊,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你再不讓開,呆會兒我揍你了啊。”
“你滾不滾的?”
人群里又爆發(fā)出一聲聲的指責。
左牧大聲呼喊道。“等等,大家聽我說。”并舉起了雙手,大家立刻停止了責備,把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大家聽我說,我也想救人,但是暫時不要動,讓我先看看車內情況。”
左牧靠近了車頭,仔細觀察著車內的情況,司機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性,此時他已經(jīng)被變形的車頭擠壓在了座位里。副駕座上,坐著一個面色蒼白,昏迷過去的孕婦。
“大家等等,車里有孕婦!”也有人發(fā)現(xiàn)了車內的情況。
不幸中的萬幸,副駕的變形程度沒有這么高,否則胎兒肯定是保不住了,但是也不容樂觀,破裂變形的鐵片劃傷了女人的肚子,正對著她的腹部,由于車窗遮擋,看不清傷口的具體情況。
人們也冷靜了下來,不敢輕易抬動汽車的車頭了,因為誰也不敢保證這塊變形的鐵片會不會刺入孕婦的肚子里。
“先救孕婦!”剛剛那個推了左牧一把的小伙子立刻反應過來,試圖拉開鎖死的車門,卻紋絲不動。
看來,如果不等專業(yè)的救援隊過來,根本無法打開車門救人。
“要不,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了,等救援隊過來吧……”
“是啊……”
看見眼前這個不可能以血肉之軀完成的任務,人群也慢慢后退,祈求著救援隊快點到來。
左牧繞到了車頭處,蹲下來看了看被壓住腿的少女。“姑娘,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女孩兒艱難的睜開雙眼,張了張嘴發(fā)不出聲音,她將手伸向了面前這個說話的人。
左牧一把握住她的手,發(fā)現(xiàn)她的手心沁出了一層冷汗,而且有一些冰涼,面部蒼白,呼吸窘迫。
左牧立刻掏出手機打開電筒,向車底照射了一下,鮮血已經(jīng)染紅了車底。
“來不及了!立刻救人!這女孩兒大腿動脈應該破裂了,出血很多,可能會造成失血性休克!”左牧立刻大聲呼喊起來。
“什么!這可怎么辦啊!”
“救護車怎么還沒有來!快!問問還有多久趕到!”
“造孽啊……”
左牧的話,把本就緊張的氣氛,瞬間給點燃了。
救孕婦,等救援隊趕到,那車底下可憐的女孩很有可能會失血過多而死。
救女孩兒,大家抬起那個變形的車頭,那車內的孕婦安全就無法保證了。
列車岔道問題,大部分人都都聽說過,此刻此刻,它活生生的給擺在了大家面前時,卻讓人無法做出選擇,人群沉默了。
“讓我來。”左牧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寂靜。
他脫下了上身的T恤,纏在右手的拳頭上。
“在場的男士,大家?guī)蛶兔Γ炎约荷砩系囊路撓聛恚w在孕婦和司機的身上。”
大家看著左牧,瞬間想到了什么,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憑人的力氣,幾乎是不可能用拳頭打碎車窗的!何況還是從外向內去擊碎它!
“來!這是我的衣服!”一個戴著大金鏈子的光頭沒有絲毫猶豫,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花襯衫,露出了自己滿身的紋身。
光頭的行動似乎感染到了大家,自古以來,人的天性本是如此,總是會在絕望的時候愿意相信奇跡與希望,用頑強的信念對抗著大自然的種種不可能。
“來,這是我的。”
“男士都把上衣脫一脫,交給我。”
“大家都幫幫忙。”
車內被卡住的男人雖然很虛弱,但是意識還比較清晰,看著周圍光著膀子的人們,他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
大家把收集起來的衣服從駕駛位車窗里,丟進了副駕和主駕的位置上,直到完全蓋住了司機與孕婦,保護著他們不被擊碎的車窗碎片給劃傷。
左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右手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嘭!”的一聲巨響,車窗的玻璃裂開了幾道細紋。
人們緊張的看著左牧,屏住了呼吸,希望他能夠創(chuàng)造奇跡。
力量不夠,左牧稍稍后撤了一步,然后腳下發(fā)力,一記直拳砸在了車窗上,沒有擊碎車窗,但是又裂開了幾道細紋。
周圍光著膀子的人們也受到了感染,握緊了雙拳,半蹲起身子,認真的看著左牧,看著眼前這個并不強壯,但是滿身布滿了猙獰傷疤的男人。
左牧的右手其實已經(jīng)震得有些發(fā)麻了。呼……我可以的,下一拳,我一定能擊碎它的,相信自己。
他全身繃緊,以身為弓,以拳為箭,氣息坍塌進丹田,調整好呼吸節(jié)奏,就在這時,胸口的玉佩突然輕輕的震動起來,一股清涼的氣息順著胸口蔓延至右拳。
左牧心有所感,咬緊牙關,一拳轟出。
“嘭!”
隨著一聲巨響,車窗玻璃被他一拳轟碎了!
在這股沖擊下,飛濺的玻璃碎片,劃破了蓋在車內的衣服。
人群中爆發(fā)出了歡呼與掌聲,有的稍微感性一些的女孩兒,甚至捂住嘴流下了眼淚,他們被眼前的一幕給震撼到了。
左牧抓起變形的車門框,雙臂一用力,將它扯了下來。他放平孕婦的座位,一把掰彎了抵在孕婦肚子上的鐵塊,他粗略的看了一眼,還好,劃傷的不深,應該沒有傷到胎兒。
左牧抱起孕婦,將她平放在地上,然后立刻回過身。“快來幫忙,抬車救人!”
周圍的青年們早已熱血沸騰,在左牧的呼喊下,立刻聚集在了車頭上,大家齊心協(xié)力,很快抬起了車頭,左牧趴在地上,一把走抱出了車底的女孩,將她平放在孕婦身側,拿起自己的衣服,用力按在了她出血的大腿動脈上。
就在這時,救護車、消防隊和警察都趕到了,人們將孕婦先送上了前面的救護車。左牧則是在醫(yī)生的幫助下,簡單的處理了女孩兒傷口,抱起她走上了第二輛救護車。
女孩兒睜開了眼,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個布滿傷疤的后背,然后徹底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