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有自己的事情,而且你們這么多年沒見了,我也不好在這里打擾你們。”
傅學民轉頭看向她,微微蹙眉,他們結婚這么多年,紀初然幾乎是每天都呆在家里,就算不在家里,也是隨叫隨到。
這還是第一次,她拒絕了他的要求。
“你又在鬧些什么?梓琬這么久都沒回來,不過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你都接受不了?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紀初然淡淡一笑:“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人都是會變的?!?/p>
盛梓琬眼神破碎,嘴角微微下拉:“你們不要因為我吵架了,如果我的歸來會讓你們感情失和,我寧愿我從未出現,說到底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以前做了那樣任性妄為的事情,現在怎么好又來麻煩你們,你們還是不要管我了!”
傅學民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溫柔至極:“怎么會呢,你怎么回事麻煩,我巴不得你事事麻煩我!”
游子墨冷哼一聲:“有些人啊,還真把自己當什么東西了,以為定著傅太太的頭銜就真的是傅家的女主人了!”
紀初然懶得搭理這群人,徑直往餐廳走去,忙了這一天,她是真的餓了。
傅學民見她直接轉身離開,心里起了些異樣的感覺:“我們人還在這兒呢,你連句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離開,有沒有家教?。 ?/p>
紀初然忽然定住,說她什么都可以,但是說她沒家教就等于是在指責她的母親,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詆毀她的親人!
紀初然揚起手掌,卻在半空被人攔住。
“我看你現在是越來越不懂禮數了,這樣的人不配當我們傅家的兒媳婦!”
紀初然冷冷地看著,沒有說話,店里的空氣一時陷入沉寂。
盛梓琬連忙出來拉住傅學民的手:“學民哥哥,你別這樣,我看嫂子也是餓了,咱們來這兒不就是為了吃飯的嗎,一群人堵在門口算是怎么個事,快進去落座吧!”
紀初然直接找了一張空桌子,傅學民也隨后跟了過來,游子墨故意挑起話茬:“說起來我以前也偷偷暗戀過梓琬呢,只是學民是我的好兄弟,誰不知道他把你盛梓琬看得比命還重,我一直以為你們肯定會在一起,沒想到最后事情變成了那樣,不過幸好,現在一切回歸正軌!”
“慶祝我的cp又在一起了!”
傅學民沒有說什么,嘴角卻慢慢上揚,默認了這一切。
盛梓琬面露猶豫:“初然,你別怪子墨,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總是心直口快的,他沒有惡意的。”
紀初然把玩著手里的勺子,是啊,心直口快,他只是說出了事實罷了,她有什么好責怪的呢。
“理解,畢竟傅學民愛盛梓琬,這件事人盡皆知。”
傅學民聽見這句話,神色有些古怪,今天一天她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可是具體是哪里他也說不上來。
片刻之后他又把目光移到盛梓琬身上,或許是因為眼前這個人又回來了吧,那可是他那么多年以來的夢想啊。
旁邊的三個人推杯換盞,熱熱鬧鬧地訴說著他們的過去與未來,那是屬于他們的年少青春,也是他們渴盼已久的未來。
紀初然坐在那里,只覺耳畔喧囂,她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或許從頭到尾,她就只是一個外來的、不合適的闖入者。
冰冷而光滑的勺面映襯出她平靜的眼神,在多少年以前,好像她曾是個熱烈活潑的少女,那時母親總說,跳脫成那樣,以后哪個對象忍受得了她啊。
如果可以,真想永遠就停留在那一刻啊。
“初然,來多吃點!這道菜是這邊的招牌菜,我們以前每次來都會點這個!”
盛梓琬端過來一碗湯,遞到紀初然面前。
傅學民眼神晦澀:“是啊,梓琬最喜歡這道菜,這些年老念叨著,你也嘗嘗!”
在傅學民的世界里,盛梓琬永遠排在第一位,她的喜好就是他的向往。
傅學民很少叫她嘗試些什么東西,但是只要說起,就必然與盛梓琬有關,只是這次,紀初竟然在他的眼神里看出些許期盼。
紀初然掃了一眼菜單,把碗接過來,輕輕嘗了一口:“味道確實……”
然而話說到一半,她就發不出來聲音了,喉嚨開始迅速腫脹,呼吸也愈發艱難。
她明明看過了,菜單里沒有什么菜里包含杏仁的,直到她看到盛梓琬面前放著一個小罐子,罐子里似乎……是杏仁醬。
傅學民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沖到盛梓琬面前,緊張地看著她:“你有沒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