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渾噩噩地去庭院拔除花草。
那是我從跟著傅延昭起就親手載種的,傾注所有心血。
頂著炎炎烈日,我獨自一個人清理了好久好久。
手掌被葉片刮得血淋淋的痛,指甲縫也沾滿泥土。
手機又響了,是林叔在催我。
說來也巧,陸家那么多子嗣,斗來斗去,最后竟只剩下物品一人可以繼承家業。
我胡亂應付一通,轉身,看見手提早餐的傅延昭。
他神情平淡,我也鎮定自若。
他將早餐丟在一旁桌子上,語氣微冷。
“白月好心給你買的,快吃吧。”
我只看了一眼,就直接將早餐丟進垃圾桶。
一份好好的三明治,里面全是細小難以察覺的沙子。
傻子才會吃。
“不用了,我沒胃口。”
傅延昭神情陡然陰沉,氣極反笑,厲聲道。
“蘇緲,我明明已經解釋了白月的身世,也說了昨夜發生的事,你怎么還是執迷不悟呢!”
“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小肚雞腸!你以前每天早晨為我做飯,還會溫柔地叫我起床……”
我渾身冒著虛汗,冰冷地說。
“傅延昭,我昨天和你說我要走了,沒開玩笑。”
他眸色悲傷,身子晃了晃。
過了好久,才低低開口。
“為了我和白月之間那點事,你至于嗎?”
這回被氣笑的輪到我了。
至于嗎?他居然還有臉問出這種話?
一年前,我僅僅只是被男助理扶了一把,他就大發雷霆,將我辛苦做的一桌子菜掃在地上,指著鼻子罵。
“蘇緲,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賤?”
“喜歡和別的男人過是嗎?好!我成全你!”
他不聽我解釋,將我與男助理鎖在地下室兩天兩夜。
連一滴水都不給我,任由我跪在冰冷的地上苦苦哀求。
我的低血糖也是在那時候得的,落下病根。
三年了,我第一次細細端詳傅延昭,由里至外。
“傅延昭,我忽然發現,其實你這個人挺惡心的。”
傅延昭的身子狠狠一顫,不可思議地望著我。
“你自大、傲慢、無禮、暴躁。”
“還三心二意,朝三暮四。”
我輕輕一笑,嘆氣:“我后悔了。”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指責他。
誰知白月卻來了。
她不管不顧地沖上前擁住傅延昭,流淚看著我,一臉痛心疾首。
“蘇小姐你不要這樣說他,你在延昭身邊待了三年,竟然還不了解他……”
真不愧是演員,演技真的不錯。
我被惡心到了,臉上掛著明晃晃的厭惡。
傅延昭卻動容了,二人在我面前凝眸相視。
我深吐一口氣,按捺下心底的難過。
定定地看著傅延昭。
“我再問你最后一次。”
“我和白月,你選誰?”
傅延昭略微猶豫一瞬,手臂慢慢攬上白月肩膀。
“蘇緲,和我對著干,你會后悔的。”
他一直以為我是個無權無勢的孤兒少女,離了他無法生活。
傅延昭倨傲地抬起下巴。
“現在你求我還來得及。”
我徹底放下,轉身拿著行李箱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