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洲確實是被氣到離去,可又不甘心不放心的返回,他快步來到她身邊,“溫初宜,你別不知好歹,你現在立馬收回你剛剛的話,我就全當沒聽到,原諒你。”
他不明白她到底傲嬌個什么勁兒,明明已經落魄到這個地步,卻還緊揪著自尊不愿接受他的幫助。
穆云洲眼巴巴等著她的回答,最后卻換來溫初宜冷冰冰的一句,“不需要。”
她強忍著心底的酸澀,拒絕。
前途一片黑暗,要她如何對他做出許諾。
更何況習慣凄涼,她不敢接受穆云洲的好,害怕習慣了,等失去的時候會更加痛苦。
畢竟,不管是從哪一方面,他們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而殘酷的現實更不允許她有任何美好幻想,她是泥沼中絕望睜著的癩蛤蟆,穆云洲則是那高貴典雅的天鵝,終究不配,她也不敢奢望。
他終于忍不住,再次憤然離開,重新重重的關上病房門宣泄著他的怒火。
穆云洲滿腦子都是溫初宜虛弱模樣,就在走出醫院的時,原本心底翻騰的怒火漸漸消失。
想到溫初宜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人,那些人寧可耗死她,也不送她來醫院。
他腳步猛然頓住,揮拳擊打著空氣發泄著心底的憋悶,他從小到大一直都被家里人寵著,何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但終究不忍心將她一個人丟在那里,穆云洲無奈嘆氣,朝著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走去。
病房里,溫初宜麻木的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對于未來她十分迷茫,沒有了奶奶她仿佛人生都失去了方向。
自從父母去世之后,跟著奶奶她尚且能溫飽,現在徹底一無所有,她連從這里走出去后該去哪里落腳都成了問題。
她也不過十八歲,卻經歷了太多的心酸苦楚,本以為變得麻木,卻還是會痛到無助。
淚水滑落她蒼白的臉頰,她緊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門被人推開,她急忙擦掉淚水,扯過被子蒙住腦袋,不想被人看到她狼狽模樣。
腳步聲越來越近,在她身邊的位置停駐,緊接著是塑料袋嘩啦啦的聲響。
“就當我犯賤,我知道你沒睡,起來吃些東西,就你現在的身體怎么能熬過高考,你奶奶那么努力,不就是想看到你出人頭地的那天嗎?
言盡于此,吃不吃由你。”
穆云洲并未逗留,溫初宜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將被子掀開一條縫隙,就看到穆云洲離開的背影。
她沖動的想要留下他,最終還是沒開口。
看著床頭柜上的粥,溫初宜積蓄在眸底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
嘗盡世態炎涼,哪怕只是一碗粥的溫度,都讓她感動到熱淚盈眶。
她之所以冷漠對待穆云洲,就是不想靠他太近,她害怕自己太過于貪戀他給的溫暖,熬不過漫長而煎熬的現實生活。
病房門外,穆云洲看著她哽咽喝粥模樣,心都揪成一團,他沖動的想要將她擁入懷中保護,但她的冷漠仿佛一把刀,生生在兩人之間畫出一道他無法逾越的溝壑。
他拿出手機打給了管家,“幫我調查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