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心一松，手里的帕子落到了積雪上，被一點點掩埋。
轉了身，我輕聲失笑，微微紅了眼眶。
明知道來沈意的院子，會撞見這一幕，又何必來庸人自擾呢？
我沒再管地上的帕子，一步步走出竹苑。
接連幾日，我都沒再踏足沈意的院子。
而是早出晚歸做好自己在御膳房最后幾日的差事。
雪停這天，和我一同當值的侍衛趙清眉頭緊鎖，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怎么了？”我問她。
趙清向我倒苦水：“祁安，小玉兒最近對我很冷淡，我去找她，她都避而不見。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錯了……”
小玉兒是御前侍奉的宮女，半年前和趙清相識相戀，兩人打的火熱。
但近來一個月，的確沒見她來過御膳房找趙清了。
作為過來人，我忍不住勸她。
“不要太沉迷情情愛愛，今年和我一起離宮回鄉吧！沒必要在這宮中憂思勞神……”
趙清卻搖頭為小玉兒辯駁：“離了宮又能尋到什么好姑娘？小玉兒不一樣，她說過會嫁給我的，我們已經在月下發過誓……”
他的話，讓我咽回了原本想繼續勸慰的話。
沈意也曾說過會永遠對我好，做我的避風傘。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年少時的誓言早已變成隨風飄散的青煙，消失不見。
“祁安，你和沈相不是也有婚約嗎，你這離了宮，以后一個在宮里一個在宮外，可如何是好？”趙清突然問我。
我微怔，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說清我和沈意的事。
“我和她的婚約已不作數了。”
婚書已燒，什么羈絆都斷了。
趙清嘆了口氣：“也是，沈相巾幗不讓須眉，如今她現在地位不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再娶她也享不到一個正常男人該有的幸福。”
“但偏偏沈相不像其他身份卑賤的宮女，有權有勢又長得嬌媚，好多侍衛都想和她對食……”
聽他這樣說，我腦海里浮現出了沈意的模樣。
她身姿綽約，肌膚白皙。
眼眸如秋水般清澈，眼波流轉間盡是溫柔與嫵媚。
聯想到她和徐千嶼的種種，我不由得懷疑——
她和徐千嶼只是對食而已嗎？
如果她對我有欺騙和隱瞞，那我這十年的默默陪伴和付出算什么？
現如今我要走了，還是要弄明白這件事。
至少走也走的甘心。
晚上，回了京華園。
我本想去竹苑找沈意直接問個清楚，左等又等卻沒等到她回。
索性，我直接進了她的房間。
夜深，打更人的聲音響起。
“天寒地凍，小心火燭。”綰綰獨＋zl
與此同時，沈意回了房。
她似是飲了不少酒，走路有些搖晃，一進屋就直接倒在了床榻上。
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我屏息猶豫一番，輕手輕腳走到床榻邊，看著熟睡的女人。
銀白月光下，沈意出眾的容貌，是我曾經在夢里勾勒過無數次的模樣。
可現在，我只想弄清一個真相。
我屏住呼吸，輕輕解開了她的腰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