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屋外傳來了一陣繁雜的腳步聲。
齊澤也被這動靜攪和地心神不寧。
十幾分鐘后,門外響起了很重的叩門聲。
他等了一會兒,才拖拖拉拉的起床,揉著眼睛打開了門。
“大半夜”幾個字還沒說出口,看到文六那鐵青的臉,他連忙收住了話頭。
“你底下三個人,不聽指揮偷跑出去了?!?/p>
齊澤的臉也跟著黑了下來,擠開門口的一群人,就往船頭走去。
甲板上燈火通明,將跪在地上的三個人照得分明。
他一眼就看到了跪在中間的黎芷月,心底擂起了鼓。
聽到聲音,黎芷月也抬起頭,深深看了他一眼。
齊澤讀懂了她的意思。
消息送出去了。
文六踱步走到他身邊,冷著聲質問著他們為什么要偷溜出去。
其中一個膽子大,就說被關厭煩了,煙也沒得抽,就想下去散散心。
聽著這個荒謬的理由,文六都氣笑了。
“他媽的幾天不抽你們就要死是吧?老子說了不許下船,你們找死是吧!”
他明明是在罵他們,可目光卻直直看向了齊澤。
齊澤知道,他這是要他給一個交代的意思。
他掃了三個人一眼,心一橫,直接從文六口袋里拿出了那把槍。
文六也沒阻止,看著他摸索著拉開保險,用那只受了傷的右手,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槍,對準人扣下了扳機。
槍里只有一發子彈,打中了最左邊那個人的肩膀。
是小傷,卻把在場所有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文六也愣住了,沒想到他還真狠的下心。
他連忙奪走槍,往岸邊看了好幾眼,嘴里嘰里咕嚕的。
“我的哥,你還真開槍!等下把條子引過來,咱們都進局子是吧?”
齊澤帶著滿眼寒意看向他,語氣極為冷漠。
“我的人犯錯了,自然要給六哥一個交代,只是我手廢了,沒打中。六哥要是不解氣,就自己動手吧?!?/p>
文六知道他是個狠人,也不想鬧得太僵。
但為了殺雞儆猴,要他輕拿輕放,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從腰上抽出了一把刀,丟給了一旁的兄弟,笑著說出了懲罰。
“既然他們仨是耳朵不管用,那就一人割掉一只耳朵吧,也好給大家提個醒,以后要用心看,用心聽!”
話音一落,整艘船都安靜了下來。
接到刀的那個人也不含糊,抽開刀鞘,慢慢走到三個人面前。
齊澤無力阻止,也不忍再看。
他轉過身,強撐著身體,一步步往船艙里走去。
深夜,幾聲痛苦的哀嚎聲驚醒了海村的晨雞。
又是一天清晨。
原定的出發時間,是早上七點。
可直到六點,齊澤還沒有等到那批貨上船。
他不知道出了什么變故,但在這個檔口,他也不敢再去打聽。
在房間里等到六點四十,文六過來敲門,要他現在開船。
他什么也沒問,走進駕駛室里吩咐了幾句。
之后的兩天,他連門都沒出,一個人在房間里待著,就連飯菜都是人送進來的。
第三天凌晨,文六拎著一瓶酒進來給他賠不是,解釋了一番。
他自然要給他臺階,喝了他的酒,又套出了幾句話。
原來是因為這批貨數量太多,上面是分了幾條船依次出發。
因為他這條船出發前出了事,k總知道后,就把他們船上的貨塞到了另外幾條船上。
為了以防萬一,載貨的船推遲一天出發,他們依然按照原定時間出海,看看前面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