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船前一天,文六拿著幾包檳榔又晃悠上船。
齊澤正躺著曬太陽,看見他來,連忙招呼人送了把椅子過來。
“喲,稀客啊,今兒怎么有空來我這兒?”
文六臭著一張臉,擺了擺手坐下。
“別提了,齊哥,那條進網的魚,跑了!”
齊澤猛地坐起來,一把扯下墨鏡,露出滿是震驚的眼神。
“跑了?那可是六千萬,就這么跑了?我還等著吃點肉,還了那邊欠下的賭債呢!”
“幾個廢物,一個娘炮都抓不住,k總也在氣頭上呢,才讓我來和你說一聲。”
到手的錢飛了,兩個人都不太高興,沒說幾句就散了。
齊澤拿起魚竿,走到海邊吊上魚餌甩下去,坐了半天也沒釣上來一條。
兩個十六七歲的混混兒在沙灘上看了半晌,嚎了一嗓子。
“齊哥,釣著沒?”
“釣個屁!”
聽見這話,船上的幾個兄弟就知道他心情不好,紛紛安慰了起來。
“沒事齊澤姐哥這魚嘛,總會咬鉤的,再等等!”
底下的混混哈哈大笑起來,齊澤瞪了他們幾眼,抽起拖鞋就砸下去。
兩個人邊笑邊跑,漸漸沒了蹤影。
齊澤也沒了心情,撂下魚竿就回了房間睡覺。
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凌晨一點。
他睜開眼,聽著窗外海浪席卷的聲音,裹著被子坐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那條美人魚是因為什么沒上鉤,但最新情報已經傳遞出去了。
營救行動會取消,也不會有無辜的人受傷害。
想到這,他的心才終于安定了些。
第二天不開船,文六又晃了過來。
“哥,收拾收拾,準備開船吧。”
聽見這話,齊澤心猛的跳了一下。
但他臉上還保持著鎮定,瞇著眼看向他,笑著罵了幾句。
“魚都跑了還開船,你小子玩我呢?”
文六蹲在他身邊,嘿嘿笑了幾聲,壓低聲音。
“大魚跑了,來了兩條小魚,塞塞牙縫夠了。”
齊澤縮在袖子里的手緊緊攥成了拳,拐著彎套起了話。
“小魚?兩條?什么來頭啊,值幾個錢?”
文六抓了抓腦袋,摸出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然后舉到他眼前。
“這小子就是咱要抓的大魚,聽說本來都逮到了,被一個女的給攪和了,底下人怕交不了差,就把這女的抓回來背鍋了,k總就說和前一陣來挑事的小鬼一起送對面去,趕緊干活吧,人就在下面馬上來了!”
看著手機上那張熟悉的臉,齊澤死死咬住了牙,才控制住臉上的表情。
直到此刻,他才通過這張照片知道,文六嘴里的這條美人魚,原來是沈莊白。
那被抓到的那個女人……
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撐著椅子就要站起來。
就在他起身時,幾個兄弟押著兩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人上了船。
看見打頭那個女人的瞬間,齊澤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了,腦海里一片空白。
與此同時,女人也抬起了滿是血漬的臉。
那雙滄桑疲憊的眼,在看到他后驀然睜大,幾乎要蹦出眼眶,嘶聲力竭叫了起來。
“硯舟,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