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兒,攝政王不是我能開罪的,爹實在無能為力,你好自為之吧。”
爹爹喝掉最后一口濃茶甩袖離開,留下娘親在大廳里哭成淚人。
“你放心,娘一定給你想辦法,若是你出了意外,娘絕不在這世上獨活!”
“娘,咱們不求他了,看錯人,只當是領教訓吧。”
聞聲娘親哭的更用力了,撲上前將我緊緊抱在懷里,淚水浸濕了我的肩頭。
不怪她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實在是攝政王太過殘忍暴戾。
世人都知道他嗜殺成性,最喜歡靠虐打取樂,每日從王府里抬出來的尸體在亂葬崗堆積成山,都沒有人能去為死者處理后事。
因為動手之前,那些人的九族都已經死在了攝政王手里。
本以為沈家身居高位,一輩子都與這些無關,可沈婉一回來,就將攝政王得罪了個徹底。
“是娘沒用,保不住我的女兒,本以為那霍小侯爺是個靠譜的,沒想到,男人都是一路貨色!”
她罵得字字誅心,我聽得淚如雨下。
曾經我也以為霍遠宴和旁人不同,我們自幼相識,兩小無猜。
從他剛懂事起,就學會了在相府為我出頭。
三歲那年,爹爹接回一個美妾,肚里懷著身孕,處處壓我娘一頭,不是下毒就是裝病誣陷,短短一個月就搶走了管家的權利。
他憑借多年在侯府后院耳濡目染的經驗,將那姨娘欺負得節節敗退。
最后生下沈婉,被爹爹趕出了家門。
可霍遠宴還不滿足,他長在侯府,知道嫡庶之爭的厲害。
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哄得爹爹將沈婉扔在了鄉下老家,一扔就是十五年。
娘親感念他的好,對他自由出入相府見我的事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甚至有什么好東西都會給他留一份,儼然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半個親兒子。
霍小侯爺沉迷女色的消息傳了出去,他也只是笑笑。
“我的鳶兒生的貌美,不沉迷豈非暴餮天物?”
“他們想看還看不著呢!無非是羨慕嫉妒罷了!”
他給我獨一份的偏愛讓曾經的恥笑變成一樁美談。
我一度以為白頭到頭就是我們唯一的結局。
可接回沈婉后,一切都變了。
她如當初霍遠宴預料的那般,不惜代價爭奪我的一切,在外拋頭露面,在府中收買下人,哄得爹爹克扣娘親的吃穿用度。
我忍無可忍,求助到霍遠宴面前。
但這次他再也沒有站在我身邊,反而沉了臉。
“婉婉是你親妹妹,你和你娘親虧欠她多年,不補償就罷了,怎么還能說出這種話?”
“你這般惡毒,讓我以后怎么放心娶你?”
手中的帕子被撕爛,布條隨著風飄走。
他就這樣轉身,在我面前上了沈婉的轎子。
圍觀百姓的議論聲刺得我無地自容,體無完膚。
“這就是京城第一美人?生的貌美,怎么一副蛇蝎心腸?”
“聽聞沈家二小姐被她弄去鄉下十多年,剛接回來就要攆人出去呢!幸好霍小侯爺慧眼,才沒讓她奸計得逞!”
“瞧你說的,侯府那是什么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這點小心思怎么瞞得過人家?只憑一具軀殼就想進侯府的門,真是做夢!”
從前的美談被他親手撕碎,流言蜚語令我遍體鱗傷。
可他卻將沈婉保護得極好,好到甚至沒有人清楚,給攝政王下藥惹怒他的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