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柳梨借口感冒睡在客房。
第二天清晨睡得正酣卻被宋祁云闖進來吵醒。
“你起床收拾一下,跟我回大院。”
他深邃的雙眼下面烏青淺淺,仿佛沒有睡好一樣,也有可能是‘睡得太好’,畢竟昨晚沈瑜薇也在。
柳梨收回了視線,作勢起身:“怎么突然要回去?”
宋家是個家大業(yè)大,各行各業(yè)精英遍布的大家族,大多只逢年過節(jié)才會有聚會。
平日柳梨不愿面對宋母,不想聽她冷嘲熱諷,所以總會找借口拒絕。
這次也想找個借口,卻聽宋祁云不容拒絕說:“我小叔今天從香港回來,老爺子發(fā)話所有人都得回去迎接。”
既如此,是沒法推脫了。
柳梨淺吸口氣,安慰自己只剩最后七天了。
七天后,她不再是宋祁云的太太,也再不用跟他回宋家。
如此一想便答應(yīng)了下來。
上午的飛機,抵達(dá)大院時已是下午四點。
剛登機,柳梨就主動跟沈瑜薇換了個位置,補了個好覺。
是了,沈瑜薇也跟來了,說宋老爺子從小把她當(dāng)孫媳婦對待,該去拜訪探望。
車子駛進大院,停在宋家門外。
下腳便踩上柔軟的紅毯,從外頭到里頭,十分氣派。
一進門傭人劉媽立馬給宋祁云拿來拖鞋,對柳梨卻是一臉冒犯:“不好意思,沒準(zhǔn)備您的拖鞋,您自己去拿吧。”
這家所有人都見碟下菜,柳梨不討宋母喜歡,就連傭人也給她甩臉色。
沈瑜薇一出現(xiàn),劉媽霎時驚喜:“阿薇來了!快進來,你的小兔子拖鞋阿祁一直給你留著,我這就去給你拿!”
宋祁云聞言皺起眉頭,下意識看向柳梨。
柳梨似乎沒聽見,自顧自換了鞋子,不聲不響往客廳里去。
沈瑜薇興奮挽住宋祁云胳膊,喜不勝收:“阿祁,我走了這么多年,我的拖鞋你都替我收著,如果我早知道你對我……”
話沒說完,她手腕一空。
宋祁云抽回了手,冽聲糾正:“是劉媽沒記得扔,放了那么多年也不能穿了,換新的吧。”
說完,他抬腳跟上柳梨腳步。
客廳里,宋母正對柳梨耳提面命,一見宋祁云便轉(zhuǎn)頭抱怨。
“祁云,你娶的什么老婆,空手進門連個禮品也不準(zhǔn)備,一點禮數(shù)不懂,一身小家子氣上得了什么臺面?”
宋祁云低眉瞥了眼柳梨,下意識先替柳梨放低姿態(tài):“趕飛機耽誤了,這次確實是阿梨不對,不會再有下次。”
柳梨心里冷嗤,今天即便是帶禮品宋母也有其他說頭。
上輩子柳梨也曾千般討好宋母,然而卻是徒勞。
宋母臨終都不愿讓她以長媳名義料理后事,點名讓無名無分的沈瑜薇操持。
待見也好,不待見不罷,柳梨都不在乎了。
宋家的媳婦,她就當(dāng)這剩下的七天。
宋母發(fā)出冷哼,環(huán)抱雙手不接受宋祁云的解釋。
“阿梨,跟媽認(rèn)個錯。”
宋祁云推了推柳梨手肘。
柳梨卻別開眼:“認(rèn)錯?我做錯了什么?上次我買禮品回來,是媽說是添堵得慌,全扔進了垃圾桶。”
“所以我這次合媽的意,沒買,省得她還要扔掉浪費氣力。”
宋母橫眉一豎,以為自己聽錯。
這話竟是從軟包子柳梨嘴里說出來的?
宋母冷呵一聲,擰著眉頭對柳梨起了高腔:“反了天了!宋祁云,我當(dāng)初就不讓你娶窮鄉(xiāng)僻壤里出來的沒教養(yǎng)的,你非不聽!”
“看看,現(xiàn)在好了,騎到我頭上來了!”
宋祁云臉色陰沉,正要警告柳梨。
卻冷不丁被一道清冽的聲音打斷:“大嫂,我剛回來就教訓(xùn)人,這是不歡迎我?”
柳梨循聲望去,平靜的眼波掀起漣漪。
日后執(zhí)掌宋家的男人——宋家小叔,宋季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