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琰之看到何佳檸，眼中閃過一瞬錯愕。
他眼里罕見慌亂，生硬地解釋：“佳檸，你別誤會，我去嬌嬌房間，只是跟她說外教的事，畢竟你教了嬌嬌這么多年，估計也累了。”
何佳檸從小就展現了非凡的英語天賦。
恢復高考那年，她憑著滿分成績拿到了第一個公派留學生的資格。
也是那一年，她開始教何嬌英語，一直教到何嬌追上學習進度，參加今年的高考。
上輩子，她也是信了封琰之，以為他真的是看見了她的苦和累。
直到現在，何佳檸才恍然。
找外教，只是他用來騙她的借口，他和何嬌，只怕早就定了情。
何佳檸沒打算戳穿他，擠出一抹輕松的笑：“你們做決定就好，我都支持。”
說完，她拿起地上的銀耳羹就要進屋。
手腕卻突然被封琰之拽住：“你心里真是這樣想的嗎？”
“如果何家要你讓出和我的婚約，你會同意嗎？”
他的語氣、眉眼、表情仿佛都在說在乎她。
可何佳檸卻感受不到一絲愛意，她苦澀反問：“那你呢，你希望我讓嗎，你不想娶嬌嬌嗎？”
這個問題，從一歲到十八歲，封琰之都有標準答案。
他曾說過無數次，要娶的人只會是何佳檸，只能是何佳檸，只愛何佳檸。
但現在，他遲疑了。
封琰之眸色微閃，而后放軟了語氣哄她：“等你在全軍面前做完檢討，我們就要訂婚了，你別總是疑神疑鬼。”
“而且我對嬌嬌好，是為了替你贖罪。”
明明他曾許諾過，就算何家所有人都愛何嬌，他也會只愛她一個人……
現在卻打著替她贖罪的幌子，和何嬌拉扯不清。
“天色不早了，你回軍區去吧。”何佳檸說完，錯身想走，
封琰之連忙將手中絲綢包裝的禮盒遞過去：“這是補給你的生日禮物。”
丟下這句話，他風一樣的快步離開。
何佳檸看著他的背影，手中的禮物像是一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
這禮物她上輩子看了，是何嬌喜歡的，雪花膏香水什么的……
等找個機會，她再還給封琰之吧。
第二天，何佳檸一早就出門去了軍區實驗室，直到晚上才回。
結果剛緩和心情回來，就看見見客廳內燈火通明。
何父何母正坐在小牛皮的沙發上，面露愁色。
何雁銘和封琰之靠坐在兩側沙發椅，沒有說話，吊頂燈光照在他們身上，平添幾分冷色。
除了何嬌以外，幾乎所有人都在。
何佳檸正猶豫要不要進去，何母的聲音驟然傳來：“正好她來了，不如我們問問她自己是怎么想的。”
何母撇了眼何佳檸，沒什么好臉色：“何佳檸，按照當初封何兩家定下的婚約，琰之的未婚妻本應該是嬌嬌。”
聽到這，何佳檸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像是心口堵了團棉花，沒有洶涌的難過，只有一點一點窒息的難受。
媽媽曾經那么愛她，得到什么好東西都會全部給她。
可何嬌回來后，媽媽的愛一瞬間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存在過。
何母見她不說話，臉色更加難看：“你已經搶走我女兒二十三年優渥的生活，難道現在連她的未婚夫也要搶？”
何雁銘神情復雜地看了何佳檸一眼：“佳檸，做人不能貪心，只要你把封琰之讓給嬌嬌，你的其他要求，何家都會盡力滿足。”
何佳檸承受著何家眾人的施壓，只望向了一個人，她從小到大一直愛著的男人。
上輩子，她因為封琰之說的一定要娶她，所以拒絕了何家的提議。
可她和封琰之結婚后。
封琰之一直在她和何嬌之間游離，搖擺。
她從一開始的痛不欲生，到現在的已經習慣。
何佳檸垂眸笑了笑，已經做了決定。
她無視封琰之錯愕驚詫的目光，將腕上代表訂婚信物的佛珠取下，遞給他。
“封琰之，謝謝你以前的照顧。”
“我坦然接受你成為嬌嬌的丈夫，成為……我的妹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