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投了。
聽聽，聽聽。
多么冷漠，多么惜字如金，多么疏離。
沒異樣，沒破綻，和從前的小叔沒任何區別，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時間。
季如泱終于松了口氣。
滴，又一條消息發來。
商知硯：剛才打我電話了？
她笑容一僵，腦袋迅速轉動，快速在手機鍵盤敲下辯詞。
季如泱：沒有，我打給商然的，點錯了小叔。
商知硯：嗯。
她盯著屏幕，思忖良久。
四句話，一共加起來不到十五個字。
這，完全不像慘被糟蹋的事后表現。
而光酒店一張隨手的便條那人就能寫二十多個字。
不像一個人。
應該是她想多了。
昨晚就當自己稀里糊涂和狗睡了，只要不是自己家認識的狗，這事就慢慢翻篇了。
她舒了口氣刪除和商知硯的對話框。
打開置頂的商然。
季如泱：我去找你，有大事。
商然：呵，我忙得嘞，小妞。
季如泱：我分手了。
商然：？
商然：對方已撤回一條消息。
商然：速來。
收起手機，季如泱拿起拎包出門，臨走前看了眼桌上的包裝精致的早餐。
想了想，最后還是沒有拿。
走到門口腳步又頓住，她扭頭回去拿走了桌上的便利貼塞進了包里。
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覺得不得勁，還是拿著再確認一下……
市中心，摩天大樓。
一間偌大簡潔的辦公室內。
陽光透過整扇玻璃窗直直灑入屋內，在辦公桌前男人立體如雕刻般的臉上蒙上一層光影。
商知硯摘下銀框眼鏡，揉了揉鼻梁，不由自主地又將剛才置頂的對話框打了開。
僅僅五句，還有一句是投票鏈接。
他嘴角勾起細微的弧度，又點開那條被她贊過的朋友圈。
注視幾秒，他修長的手指輕點屏幕，將它設為收藏。
他家泱泱，還是第一次點贊他的朋友圈。
雖然，目的好像不純……
他隔著屏幕都能想象她醒來后驚惶失措的樣子。
又是電話，又是點贊，又是投票，試探的小心思都明晃晃地擺出來了。
昭然若揭。
他還設想過，如若當事人不承認怎么辦。
如今看這架勢，頗有不認賬的前兆。
還好他留了證據。
商知硯架上銀框眼鏡，微微側頭，眼神下意識瞥了眼旁邊的袋子。
干凈漂亮的手指緩緩輕敲在桌面。
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算計。
“盧文。”他抬起眼簾，低低開口。
“商總，都準備好了。”盧文拿好文件，一副請的姿勢。
“嗯，走了。”商知硯起身。
盧文應了聲，跟上腳步的主人轉去會議廳。
會議廳內規格極高。
穩重氣派的方桌旁有序地圍著一名名公司精英領導，此時他們正襟危坐等待著商知硯的發言。
“抱歉，昨晚臨時有事。”他開口。
“沒事商總，您的事肯定更重要。”一名董事會成員附和著。
聞言商知硯挑眉，唇角無意勾起小弧度，并沒有否認，只是拉開椅子屈身坐了下。
“哎，我怎么覺得今天商總心情還不錯呀。”
角落里一名領導肘擊了自己的同桌小聲議論。
“嗯，是有點，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點人味。”
“嘖嘖，可怕……可能要化人形了……”
會議正式開始了，交頭接耳的聲音瞬間消失，整個會議廳嚴肅莊重，滿是鏗鏘有力的發言講解和筆劃紙張的唰唰聲。
不同于這邊的議論聲，商知硯細微的變化被八卦的員工們精準捕捉到。
會議結束良久。
茶水間，幾個端著水杯的同事們議論紛紛。
“猜我看到什么了，商總脖子下面，有牙印！”
神秘兮兮的語氣配合爆炸的內容瞬間點燃氛圍。
幾個角落的同事聞著聲就湊了上來，一雙雙眼睛里全是對“知識”的渴求。
“咋的你咬的？我不信。”八卦人乙對此謂予不信并出言嘲諷。
畢竟他們商總出了名的禁欲系，國內國際時報刊登的高嶺之花，從來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給人看了腦袋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這種桃色八卦，實在很難讓人相信。
爆料人陡然一驚，蹙眉迅速左右看了看，意識到沒有外人才后怕地埋怨。
“你瘋了，別害我丟工作！”語罷才緩緩道來，“我發誓，絕對新鮮，我也是角度剛好才無意間看到的。”
爆料人信誓旦旦的發言令眾人皆是驚愕不已。
“看不出啊看不出啊，商總不會有什么把柄被握住了吧……”
“這下楊總監該傷心了，嘖。”八卦人丙新穎的出發點成功吊起大家胃口。
“怎么說怎么說？”眾人眼睛一亮催著她接著說。
“這都看不出來？楊總監絕對對商總有意思，聽說兩人家里人都認識！”
“換個角度想，就不能是商總和楊總監有情人終成眷屬嗎？”有人提出疑問。
“就是就是，楊總監漂亮又能力強……”
“不可能，他們都認識多少年了，要成早成了，要我說啊肯定是……”
“都不上班了嗎？在這里說什么閑話？”
一聲凌厲的女聲打斷了議論紛紛，激動昂揚的眾人頓時如鳥獸散。
跑的一個比一個快，生怕被逮住部門扣了工資。
剛才還人滿為患的茶水間，此時就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個人。
楊爾若握水杯的手無意識地緩緩收緊，指節微微泛白。
她胸口發著悶，一股壓抑的火氣盤在五臟六腑。
剛才無意間入耳的每一個字都在戳著她的心臟。
商知硯？牙印？
怎么可能……
自己這么多年，也沒有親近他半分。
即使內心對此不以為然，但莫名地擔心和胸悶催促著她得去驗證一下。
楊爾若素來沉靜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忐忑。
下一秒，直接轉身離去，在與那熟悉的身影在走廊上相遇時，她毫不猶豫地開口：“盧助理，去送文件？”
盧文一愣，在看到來人時頓住腳步。
“楊總監。”
楊爾若彎起丹唇，纖長的手輕輕捏過盧文手中薄薄的文件夾。
“讓我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