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玨見她逃似的走進火房,心下好奇跟了進去,說,“我來洗吧。”
火房本就小,男人高大身影鉆了進來,那股冷峻的氣息縈繞著葉央。
葉央本就心事重重,男人聲音突然響起,她手一顫,碗砸了下去,“哐嚓”一聲,摔個盡碎。
她整個心神一亂,趕緊撿起來,猝不及防劃破了手指,“嘶”了一聲。
沈玨身量高,從她身后也能看見那蔥白如玉的指尖見了紅,皺眉道:“轉過來。”
葉央聽他語氣變得強硬,倏地轉過身,把手放下不想讓他瞧見。
沈玨卻一把捉住她背在身后的手,放在唇邊,用舌頭沾了沾指尖。
葉央腦子轟的一聲,炸的一片空白,不可置信看向他,嗓音微顫,“二郎.....。”
沈玨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些什么,偏過頭耳尖一紅,放開她的手,趕緊解釋道:“衙門辦事時,受了小傷便會這樣。”
怕她不信,又說道:“我無意的。”
葉央心跳的極快,震驚過后心底升起一絲隱秘的歡喜,是不是代表這人開始接受她。
“我沒事,多謝二郎。”
少女的雙眼微微泛紅,泛著水光,宛如兩顆晶瑩剔透的寶石,看向他的目光有探究。
沈玨怔愣片刻,腦中便浮現兄長在花燈節那滿是愛慕的雙眼,臉色微沉,語氣變得毫無溫情:“你先出去吧,你受傷了不能碰水,我來便好。”
“麻煩二郎了。”
葉央走到火房門邊,明明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緊張,為何突然之間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她也不敢多想,走到堂屋倒了杯水喝下,試圖掩飾自己心慌和失落。
沈玨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碎碗,眼神觸到碎片上殘留的一絲血色,手一頓,眸子翻滾著涌動不明的情緒。
啞然失笑,差點就在她面前泄露自己不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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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漢被黃氏帶到河邊,深秋涼風扎人,兩人的臉被吹的嗖嗖聲。
“二郎娘,咱們不是去陳婆子家嗎,怎么來河邊了。”沈老漢往雙手往袖攏一插。
黃氏也覺著冷,剛吃飽飯,不舍得再花錢去路邊小攤一坐,鎮上河邊好歹還有些河燈,總比那烏漆墨黑的樹林子里好。
他們又不能真的去陳婆子家,雖然平時兩家關系不錯,但陳婆子屋子窄小,人又多,兩個兒子兩個媳婦,還有孫子孫女,去了恐怕只有站著的份。
黃氏看了一眼四周無人,偷摸著說:“當家的,二郎也有十八九歲,我們年輕那會,大郎都能下地走,現在就剩這一個兒子了,難道你不想早點抱孫子。”
沈老漢一聽抱孫子三個字,瞬間激動起來,聲音突然拔高:“二郎心頭有人了??!!”
黃氏趕緊拍了他的臂膀,說:“噓,小點聲,你想讓人都聽見。”
沈老漢毫不在意,睨著她,說:“二郎心里有人是好事,怎么你搞得做賊一樣。”
黃氏自然曉得二郎心中有人是好事,最好那人就是葉央,整個鎮上小叔娶嫂嫂,大伯娶弟媳不是沒有,可就這樣說出去,也不那么好聽。
二郎又是個不開竅的,那么嬌滴滴的一個美人天天同住同吃,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最主要是還不用花錢另娶,要知道這年頭娶個好人家媳婦可不容易。
葉央雖說現在是寡婦身份,但她家世清白,當初也是三十兩銀子娶回來,至于她娘家也不算太差,在鎮上做著賣燈籠的小生意。
二郎現在在衙門當差,每個月三兩,當家的一年下來也才十幾兩銀子,除去家里開銷,說多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