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鸞是被一陣惡心的味道給臭醒的,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在茅廁里躺著,而她的臉正好挨在蹲坑旁邊,在離她只有幾寸的地方還有一坨臭烘烘的糞便。
她慌忙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的扶著茅廁出來,忍不住干嘔起來。
好在此時已經很晚了,無人來后院走動,否則,若是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樣子,豈不是讓人嗤笑。
謝玉鸞攥著拳頭往謝鳶的院子看了一眼,痛恨的錘了一拳柱子,卻不料將手捶得生疼。
無奈她只好先回自己的房間。
丫鬟青兒見一直不見小姐,急得團團轉,正想去稟報夫人,就碰見謝玉鸞狼狽的回來,身上還帶著一股腥臭。
青兒下意識的捂了捂口鼻,在看到謝玉鸞吃人的目光后,又趕緊將手放下,快步跟在謝玉鸞身后。
“小姐,您去哪兒了?”
青兒戰戰兢兢的問道。
謝玉鸞只是盯著她,目光陰翳,“謝鳶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青兒一愣,隨后搖頭,“二小姐那邊沒什么動靜。”
謝玉鸞氣得將手里的茶盞摔了出去,青兒嚇得趕緊跪在地上。
“謝鳶!我要讓你不得好死!”
青兒跪在地上渾身顫抖一句話不敢說,但謝玉鸞卻沒打算放過她。
看著逼近自己的一雙繡鞋,青兒將頭趴得更低,“小姐饒命,小姐......”
謝玉鸞一把揪起青兒的頭發重重往地上一磕,青兒的額頭碰上瓷片,鮮血順著額角流了下來。
“小姐,求求你,饒了奴婢,您讓奴婢做什么都可以?!?/p>
“那我要你去死!”
謝玉鸞抽出鞭子,鞭打在青兒身上,一直折騰到后半夜,青兒才沒有了生息。
她直接讓小廝安靜些將青兒仍去了亂葬崗。
次日一早,她便匆匆去了夕顏夫人房中請安。
看見自己女兒眼底一片淤青,夕顏夫人自然心疼,稟退了房中的丫鬟。
謝玉鸞這才氣哄哄的坐下。
“昨夜又干什么去了,你看你這臉,怎么如此滄桑?!?/p>
夕顏夫人皺眉。
“娘,還不是因為謝鳶那個***!如果不是她,我就不會被......”
想起昨晚被扔進茅廁的事情,她還是難以啟齒。
夕顏夫人也看出來是謝玉鸞算計謝鳶失敗了。
“她倒是挺有手段”夕顏夫人冷笑,之前謝鳶可是他們的掌中之物,但如今,那丫頭似乎沒有他們想的那么簡單。
“娘,我現在該怎么辦?!?/p>
“既然你的手段無法得手,說明她早就看穿你的心思,你若早些聽我的,也不至于如今這般處境?!?/p>
“可是,我......”謝玉鸞語塞,她就是看不慣謝鳶,更何況,謝鳶分明就是裝傻。
她又一直抓不到對方的把柄,明明自己占主導地位,可偏偏就是被謝鳶耍得團團轉。
“欲成事,心要先靜,有些事情,你先學著些?!笨粗x玉鸞意氣用事的樣子,夕顏夫人無奈嘆氣。
若謝玉鸞一直這樣,定然不會是謝鳶的對手。
謝玉鸞不服氣,但眼下沒有針對謝鳶的辦法,只能先看看母親要如何對付謝鳶。
“那傻子還不能死,她的賤命還是有點用處的!”
“你父親明日下朝約了攝政王去翠香居品茶,我會讓謝鳶一同前去?!?/p>
謝玉鸞抬起明亮的眸子看向她,“娘你的意思是?”
“只要這傻子能夠順利嫁給攝政王,合了太后的意,犧牲一個垃圾蠢貨不成事!”
夕顏夫人冷哼一聲,
“這么做都是為了咱整個謝家?!?/p>
之后,夕顏夫人叫人進來安排的事情下去。
次日一早,夕顏夫人房中的丫鬟水痕就早早去了謝鳶的院子,告訴謝鳶今日要帶她出門。
謝鳶清楚這一家除了犧牲自己,讓自己去攀附攝政王給家族帶來榮譽以外,也沒有多好的心思。
可攝政王哪有這么好對付的?
不殺了她都不錯了!
想起攝政王那雙帶著殺氣的眼睛,就好像能夠把我生吞活剝了,怪可怕的!
水痕想進去給謝鳶打扮,卻被謝鳶一棍子打了出去。
“我不要你給我打扮,你不準進來!”謝鳶一步三回頭的盯著水痕,只要水痕敢往前一步,她就舉著棍子要沖出去。
水痕自然不想跟個傻子計較,只是今日是讓二小姐去見攝政王,若是二小姐畫個瘋瘋癲癲的妝容,豈不是讓丞相府蒙羞。
謝鳶關上房門,掏出脂粉在鎖骨和手臂上都用棕褐色抹了斑塊,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打了之后留下的淤青。
“嘖,不夠,再來點?!?/p>
謝鳶又再往自己身上多抹了幾個大塊的半點,更是利用自己高超的化妝技術,在身上化了幾道極其逼真的鞭痕。
等到傷痕裝都畫好后,她才給自己臉上化了一個淡淡的妝容。
水痕等了半響,見謝鳶妝容沒有問題,這才松了一口氣。
“二小姐,走吧,馬車正等著我們呢?!?/p>
“嗯嗯。”
謝鳶乖巧的被水痕帶著出了門。
就在水痕扶著她上馬車的時候,她突然不肯了。
“我不出去!我要回家!”
說著,她就往丞相府跑。
水痕哪里肯讓她回去,立馬拉著她往馬車上拽。
“我不走,不要賣我,我會乖乖的,求求母親不要賣鳶兒,鳶兒會聽話的!”
謝鳶哭喊的聲音很大,立馬就引來了周圍人的側目。
水痕心下焦急,慌忙去拉扯謝鳶,“二小姐,您在胡說什么呢,夫人什么時候要賣您了,你快上馬車吧。”
“我不!”謝鳶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來,“我不走,母親,鳶兒錯了,不要打鳶兒!”
水痕伸手過來拉她,她就瘋狂的揮手,兩方撕扯下,她胳膊上的‘淤青’就漏了出來。
“那不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嗎,怎么伸手這么多淤痕?”
“聽那二小姐喊的,大夫人打的吧,不會是趁著二小姐癡傻,沒人撐腰才這么做吧!”
旁邊看熱鬧的人也看到了謝鳶手上的傷痕,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水痕慌忙去捂淤青,但謝鳶依舊手舞足蹈的掙扎,將身上的所有傷痕都露了出來。
眼看事態快要控制不住,水痕趕緊將人往府里拽。
夕顏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快步進了房間,將門口的發生的事情盡數告知。
“什么!說我虐她?”夕顏夫人氣得不行,指著外面的手都在顫抖,“把那個***給我帶進來!”
“夫人,二小姐這會兒還在院子里鬧,恐怕......叫不過來?!?/p>
大丫鬟為難。
“天天這么鬧,平白讓人看笑話!今日,我倒是要去讓她知道知道丞相府的規矩!”
夕顏夫人氣急,帶著丫鬟匆匆就往謝鳶的院子趕去。
半路上,正好遇到下朝回來的謝安,謝安一張臉黑得能擰出水來。
“老爺。”
“你又干了什么?外人怎么都傳你虐鳶兒?”
夕顏夫人焦急,拉著謝安的胳膊,“老爺,妾身怎么可能會虐她,這些日子,都很少見那丫頭,是她自己,不知道從哪里弄得一身傷,非說是我打的,我......”
謝安甩開她的手,“你明知她瘋鬧,如今又鬧得滿城風雨,你讓攝政王如何看待我們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