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燁手中力道一點點收緊。
謝鳶白眼往頭頂翻，臉色青紫，雙腿胡亂蹬著。
就在她以為自己剛穿就要把命交代在這的時候，太后突然開口，“攝政王把謝鳶掐死，今晚的事也得不到解決。”
攝政王冷笑一聲，“太后說得是，剛剛本王已經派人將翠歡帶了來，事情真相如何，審問一番不就知曉了？”
卡在脖頸處的力道一松，謝鳶仰面捂著脖子嗆咳了老一陣。
心底又從頭到腳把攝政王罵了個遍。
“大小姐。”
被帶上來的翠歡落湯雞一樣，氣息奄奄，唇色比謝鳶還白。
翠歡見到謝玉鸞面色一喜，撲上前抱住謝玉鸞的腿，“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奴婢不想死啊。”
謝玉鸞翠眉輕顰，上前扶住翠歡面含焦急。
“翠歡，你怎么渾身濕透了？誰要害你？”
翠歡表情難以置信。
“翠歡，你快跟姐姐說，是不是你帶我來這的？”
謝鳶狗爬式地往翠歡的方向爬。
翠歡根本不敢看謝鳶，只是一個勁地磕頭，“奴婢都按小姐說的做了，奴婢保證不會泄露出去的......”
魏燁冷鷙一笑，眸光凜寒。
“你答應不會泄露什么？”
“王爺千萬別信，翠歡這是晚上突然被帶來，受到了驚嚇。”
“是嗎？”魏燁鷹隼般鋒利的視線落在謝玉鸞臉上，“本王的人找她的時候，她正在丞相府的荷塘里大喊救命。”
“大小姐作何解釋？”
魏燁身長八尺有余，鳳眸微瞇，冷冷睥睨謝玉鸞，“是天太黑了，翠歡著急回府探望亡母，失足落水？”
“是，”謝玉鸞強笑，“翠歡這丫頭心慌出錯。”
“王福。”魏燁輕輕抬手，王福就走來，身后跟著兩三個拿著各種刑具的侍衛。
翠歡見了立刻往后退，奈何手腳被人綁住，沒兩下就被抓住。
“王爺這是做什么？”謝玉鸞瞪圓了眼珠，慌亂道。
“翠歡姑娘，你今日可是要回府探望亡母？如實招來，可以免遭嚴刑拷打。”
手指粉碎器就在翠歡面前，她臉色慘白如紙，渾身打哆嗦。
純鐵打造的類似于老虎鉗子的東西，看著就疼。
翠歡從小到大哪見過這種陣仗，沒被嚇得屁滾尿流就不錯了。
哪怕謝玉鸞的目光如芒在背，翠歡也不斷伏地叩首。
“奴婢招，奴婢娘七年前就去世了。”
“看來二小姐也沒瘋得徹底。”
魏燁冷笑，掃過半跪在地上的謝鳶。
謝鳶心里著急，現在不是該計較謝玉鸞撒謊的事嗎？怎么又繞到了她頭上？
怕被看出破綻，她腆著臉憨傻地笑。
勉強就當他在夸自己了。
魏燁倒胃口地移開視線。
“大小姐不要告訴本王，你的丫鬟，癡傻的二小姐比你還清楚？”
“當年翠歡是夫人做主買進來的，玉鸞不知道很正常，況且今晚是翠歡自己說家中有急事要歸家，玉鸞只是猜測。王爺可不要被謝鳶誤導。”謝安比謝玉鸞還激動。
魏燁見狀譏諷，“丞相大人是想越俎代庖？這里可不是丞相府。”
“攝政王莫要動怒，”曹太后捻著佛珠，沉眉耷眼，“這件事顯然是翠歡這個刁奴行惡，事后要逃，才撒謊欺騙玉鸞。”
“結果惡有惡報，失足落水險些斃命！”
“不是，”翠歡瘋狂搖頭，抖個不停，“奴婢路過縵橋，是被人從后面推進荷塘里的，還請王爺明鑒！”
“是錯覺吧？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謝玉鸞指著翠歡，“原本妹妹說是你把她帶來這的，本小姐還不信，現在看來，妹妹說得都是真的。”
“大小姐，你......你怎么把罪名都扣到奴婢頭上？”翠歡眼底滿滿不可思議，“明明是您指使......”
“玉鸞和謝鳶姐妹情深，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曹太后怒道，“把翠歡拉下去，這種賤婢不必留著了。”
謝鳶攥緊手指，指甲陷落掌心。
魏燁沒有制止太后，翠歡被太后的人拖著往外走，路過門檻的時候死死扒住門框不放，奈何摳出血來也沒攔住那些侍衛。
“原來是場誤會，是翠歡帶姐姐進延福宮偏殿的，玉鸞代翠歡跟姐姐道歉。”
謝玉鸞滿臉誠懇，但癡傻殼子里，裝的是謝鳶聰慧冷靜的大腦。
她心里暗罵，魏燁卻把她想罵的脫口而出，“本王可是失了清白，謝大小姐只一個道歉就能抵得了嗎？”
“翠歡任由攝政王處置，是千刀萬剮還是五馬分尸都......”謝玉鸞急于撇清關系。
“謝二小姐能不能完全脫掉嫌疑，還有待考證，翠歡和謝二小姐，本王都要帶走，丞相和大小姐可有異議？”
“到底是有了肌膚之親，攝政王自然該將謝鳶納入后院，不然傳出去，對皇家面子也不好看。”曹太后捻了捻佛珠，老謀深算的眼眸一亮。
“冒犯了攝政王，是老臣的錯，謝鳶任憑攝政王處置，臣沒有異議。”
魏燁幽冷的目光最后落在謝玉鸞身上。
“姐姐也不是故意的，還請攝政王憐惜著姐姐些。”
謝玉鸞在魏燁冷凝肅殺的目光里聲音越來越低。
“本王做事，用不著謝大小姐指手畫腳。”
謝鳶被五花大綁，捆在魏燁的紅鬃烈馬的馬鞍上。
晃得她腸子都攪在一起，胃里翻滾，干嘔了好幾次。
烏發蹭在地上，灰頭土臉。
等到王府，馬上侍衛猛地勒緊馬韁，馬前蹄高高揚起，她頭皮蹭在青石板路上打著旋，灰塵喂了她一嘴。
被從馬上丟下來，謝鳶頭發散亂，滿臉是灰，隨著她嗚哇一聲哭出來。
前面坐在馬上的魏燁俯首睥睨著她，劍尖挑起她下巴。
“謝二小姐想嫁給本王？”
放屁！
謝鳶嗚嗚嚎哭，往后躲避，“王爺要殺人！我要回家！煊哥哥救我！”
“閉嘴！”
劍尖又往前送了幾分，已經劃破謝鳶脖頸，她眼孔恐懼地瞪大。
“丞相和大小姐把你交給了本王處置，你回不去丞相府了。”
魏燁輕勾起嘴角，眼神肆虐而調戲，讓謝鳶不由得渾身發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