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陪她重新挑選婚紗,成品婚紗怎么都挑不到合身的,也不如我們原先訂好的那套好看。
連著換了好多套,我都對她搖搖頭。
她有些泄氣地轉身回試衣間,我聽見她拿著手機跟林澤吐槽:“煩死了,死聾子非要手欠把我婚紗弄壞,現在換來換去他都不滿意,累死我了!”
“還有你真是的,昨天沒事在我身上弄了那么多痕跡,萬一被他看見了我怎么解釋!”
我在門外木然地聽著,一旁的導購也露出詫異的神情。
不過溫然一開始就和他們交代過我聽不見,她看向我的目光又透露著同情。
溫然又換了一身和原來的婚紗款式差不多的婚紗,她的皮膚本就白皙,穿上婚紗越發襯得她肌膚如雪。
只是,在這片雪色中有一抹突兀的紅。
看得出來她已經試圖用頭發掩蓋了,只是我還是一看就看見。
我走上前,看著鏡子里的她,手一寸寸撫過她的肌膚,我感覺她的身體微微戰栗,臉上的笑容也有一絲僵硬。
直到我問:“然然,你這里是怎么了?”
她愣住,因為我的手剛好指在了她鎖骨上方的那抹紅痕。
見我目光沉沉,她眼里閃過一絲心虛。
很快就用笑揭過,用手語和我解釋:“被蚊子咬了,特別癢。”
哪怕現在這個天,幾乎已經沒有蚊子。
她手機還在震動,顯然是林澤給她發了不少消息。
她遮掩著紅痕,到一邊旁若無人地回消息。
這套婚紗依然不合身,天色已晚,溫然送我回家。
我嘆口氣:“然然,都怪我。”
她笑笑用手語說:“沒關系,慢慢來,還有時間。”
嘴里卻說:“沒幾天就婚禮整出這種幺蛾子,還好我本來就不打算結婚!”
我靜靜地盯著他,說:“然然,婚紗要是買不到新的,要不我們就不結婚了吧?”
她猛地剎車,轉頭驚詫地看著我。
她把車停在路邊,激動地比手語:“小舟,你怎么能這么想!”
我淡淡地說:“我只是開個玩笑。”
她如釋重負,下意識在嘴里咒罵:“無語,嚇我一跳,真是讓人不省心!”
隨即又戴上溫柔的面具,對我比畫:“小舟,玩笑可不能這么開,你知不知道我等著一天等了多久?”
真的嗎?
可是溫然,你不是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你陪我挑婚服,拍婚紗照,陪我寫請帖,陪我挑我們的伴手禮,給我制造了這么多幸福的假象,然后在最重要的那天,狠狠地往我心口插一刀。
我不過是給你想了一個不辦婚禮的理由,你怎么就慌了呀?
回到家,溫然雙手勾住我,緊緊地貼著我,迫切地向我索吻。
這大約是她心虛的表現。
我宛如一根木頭,沒有任何反應,她懊惱地推開我,興致全無。
我擁住她,摸摸她的頭:“今天試一天婚紗了,你應該累了。”
她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很快就撥通了林澤的電話:“阿澤,我好累,等下你給我揉揉腰。”
“別說了,誰想跟一個木頭待在一起啊。”
說完她沒有一絲留戀,頭也不回地摔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