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北京市軍區辦公室。
謝婉寧眼神堅定的看向坐在辦公桌后的中年人。
“領導,我自愿銷毀個人的所有信息,參與前往聯合國擔任同聲傳譯員的出國行動!”
宗建新滿臉嚴肅:“這次行動也要征求家屬意見,你明天跟你家徐同志一起來吧。”
下一秒,謝婉寧從兜里掏出一張‘強制離婚申請’放在桌上。
“領導,從今天開始,我沒有家屬了。”
宗建新目露驚訝:“這是……你用你父親的勛章換的?!”
謝婉寧挺直脊背:“是。”
“你知不知道,這次行動一旦參加,往后這個世界上,將再也沒有謝婉寧這個人。”
謝婉寧定定出聲:“我知道,但,無悔。”
“你……哎,好吧,你回去收拾一下,半個月后,跟大部隊一起離開。”
走出辦公室時,天色已晚,月亮高掛,為謝婉寧照亮了回軍區家屬院的路。
清冷的月光撒下,謝婉寧盯著影子開口:“爸,原諒我,這輩子我想做些有意義的事……”
如果不是重生,她絕不會輕易放棄愛了那么多年的徐煜誠。
是的,她重生了,重生在新中國成立的第二年,跟徐煜誠成婚的第一年。
上輩子她母親早逝,父親在執行任務中犧牲。
葬禮上,面對想吃絕戶的親戚,謝婉寧抱著父母的遺像,連哭都哭不出來。
徐煜誠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少年身形挺拔,眼里帶著火光。
“謝婉寧是英雄的女兒,你們誰敢讓英雄遺屬流血又流淚!”
那之后,只要謝婉寧出現的地方,絕不會缺少徐煜誠的身影。
后來,徐煜誠在任職上校的那一天,跟她求了婚,說要跟她共度一生。
謝婉寧本以為自己終于等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可她死后卻看見,徐煜誠在她頭七沒過就迎娶他的青梅入門!
她漂浮在空中,看著徐煜誠牽起他青梅的手,滿臉愧疚:“對不起,為了謝婉寧,讓你等了我這么久。”
直到那時,謝婉寧才知道,原來徐煜誠從沒愛過自己。
夜風吹散回憶,謝婉寧摸著自己口袋里的申請表,自嘲一笑。
好在,現在她有了重新開始的機會。
剛走到大院門口,謝婉寧就看到熟悉的人影站在院門口。
她心不可避免的一顫,徐煜誠是在等她嗎?
轉而她又笑了,是了,上輩子徐煜誠就算不愛她,也做到了丈夫能做的一切。
謝婉寧正想走過去,卻看見一個曼妙的人影出現在徐煜誠身邊。
“煜誠,謝謝你特意把這些資料給我送來,不然我還真找不到下手的方向去競選思想干部。”
徐煜誠平靜道:“我是軍人,理應跟同志們互幫互助。”
末了,他輕聲補上一句:“別緊張,沒有人會比你做得更好。”
看著兩人的身影,謝婉寧無聲的轉身。
那個女人就是徐煜誠放在心底數十年的白月光,何皎皎。
也只有她能讓一向冷淡的徐煜誠露出那么溫柔的神色。
圍著大院走了一圈,謝婉寧才回了家。
一踏進家門,謝婉寧就對上徐煜誠凌厲的眉眼,他嗓音平靜:“今天有人看到你從民政部門出來,你去那里干什么?”
謝婉寧眉心一跳,但很快就壓了下來:“我去領撫恤金了。”
徐煜誠臉色怔了怔,然后皺起眉:“我每個月的補貼都一分不少的給你了,你要那么多錢干什么?”
謝婉寧抿唇,自從決定離開徐煜誠之后,他給的補貼自己就再也沒有用過,都存起來了。
只是生活里樣樣都要用錢,她只能去領那份撫恤金……
至于她走之后那筆存款徐煜誠要怎么用,給誰用,都不重要。
偏偏徐煜誠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見她沉默,語氣更加嚴厲。
“謝婉寧同志,回答我的話!”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一個聲音:“哎喲!何家妹子從樓梯上滾下來啦!”
謝婉寧還沒反應過來,身邊就掠過一陣風。
等她走出門,剛好看到徐煜誠沖過去抱起何皎皎的身影,臉上是她從來沒見過的驚慌。
看著這一幕,謝婉寧忍不住紅了眼。
原來愛一個人,是根本克制不住的,可惜上輩子她看不清這點。
還好,上天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
這一次,她會離開徐煜誠,成全他和何皎皎。
這一次,她要為四萬萬同胞吶喊出屬于中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