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到了高二,學習愈發地緊張,為了不耽擱時間在回家的路上,我選擇了住校。
這段時間以來,我和衛嶼已經成了見面不相識的陌生人。
只是程茵茵坐我前面,他時常來晃悠晃得我心煩。
一向有潔癖的他竟然經常來給程茵茵收拾桌子,會幫她把桌子里的零食袋子清理干凈,再用濕紙巾反復擦洗,會允許程茵茵在他的桌位上吃泡面、吃滿是油漬的牛肉干。弄到他的桌上和外套上,他也只是捏一捏他的臉,無奈又寵溺地道:「你這個小臟鬼!」
我腦子里突然閃過,那些年因為遷就他,吃完飯后大多是我在洗碗,???因為他不喜歡有油油膩膩的東西,又或是因為知道他潔癖很嚴重,會提前把家里打掃干凈,地面反復拖到可以照鏡子的場面。
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原來他的潔癖是區別對待的。
不過,都過去了,我沒有精力和時間去浪費。不管是出于責任還是良心,我都應該去竭盡全力好好學習,用那張成績單來給自己和爸媽一個交代。
我本以為日子會這樣按部就班地過下去,突然不知怎么回事,程茵茵突然也選擇了住校,并且還和我一個寢室。
她搬進來的那天,衛嶼竟然進寢室給她鋪床。
我下午做題做多了,會在吃完晚飯后盡量抽時間洗個澡冷靜下。
當我圍了條浴巾從廁所出來時,正對上衛嶼有些意味不明的眼神。
匆忙抓了一件外套套上,怒氣充斥著胸膛。
「程茵茵,這是女生寢室,你不認字嗎?」
她還沒說什么,衛嶼直接沖到她面前和我對峙道:「林兮,你一天不裝,能死啊?我從前去你家的時候,你還經常穿睡……」
他的話被我一耳光打斷。
他是想說我有穿睡衣在家里,但這不是他一個男生來女寢的理由。更何況就算穿睡衣也是家裝睡衣,我不認為穿睡衣不可以見人。
難得和他們繼續吵鬧,我直接去把宿管阿姨叫了過來。
于是程茵茵搬進來的第一天就和衛嶼一起記了處分。
可能我們一直都不對付,即使忍氣吞聲,她也不會放過我。
她住進來沒多久,要么喊她的錢被人偷了,要么喊她的東西掉了。
寢室里共有六個人,兩個是她的跟班,兩個選擇明哲保身,不說話。
她們三人經常一起蛐蛐我,說和貧困生一起住真倒霉。
有的人窮慣了,沒有素質。
雖然我每次都懟了回去,和她們吵鬧,但是真的挺消耗我的。
而且衛嶼還會火上澆油,他會在教室里當面用話刺我:「我不是給你充了錢進飯卡嗎?你能不要那么丟人現眼嗎?」
像蒼蠅一樣,弄不死你,但是惡心死你。
直到有天,程茵茵說她的黑繃帶面霜被人挖空了,她的狗腿子在那里配合著陰陽怪氣道:「窮鬼就是煩,可能這輩子都沒有用過好東西,只好偷偷用室友的。」
我讓她把話說清楚,誰是窮鬼。
她說:「誰應激了,誰聽得刺耳了,誰就是啊!」
「窮不一定會成為窮鬼,但是***太賤了,還會升級為賤畜賤狗。」
場面一度無法控制。
直到程茵茵站出來,大度地表示不計較了,她說其實不是很在意這些東西,想用直接和她說就行了之類的。
就這么莫名地要將這口鍋扣死在我的身上。
她大度,我可不大度。
我直接選擇了報警,在等警察的時候,班里的其他人也來了,包括衛嶼。
他沖上來拉我的胳膊道:「林兮,你有完沒完?沒用過那破東西是吧,我給你買十瓶好吧!就非要在這里丟人現眼嗎?」
我去,他倆是一起加入了什么邪教組織嗎?一天不犯賤就活不起了。
不想再和他有一丁點的接觸,我甩開他鉗制我的手,冷聲道:「滾!」
警察很快來了。
程茵茵胸有成竹地抱胸看著我。
很快她的一個嘍啰等不及了,打開了我的一瓶雪花膏故作聰明地道:「咦!這個里面裝的好像不是……」
眾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又有一人搭話道:「不是林兮那種廉價的面霜味道是吧……」
我好笑地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的樣子。
總而言之就是要把這瓶面霜送去檢測,如果屬實的話我這算盜竊,且因為面霜較貴,已達立案標準。
我表示雙手支持,一定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小偷但也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卑劣的栽贓他人的爛人。
這瓶雪花膏一直放在那兒,雖然是我的東西,但是怎么能保證就是我動的呢?我就算真的要偷,又怎么會大張旗鼓地放寢室?還有室友的鼻子怎么就比狗還靈,還能聞出面霜的區別。
我這么一說,那個聞面霜的室友當即站了出來道:「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是窮鬼啊!我們天天接觸肯定一聞就知道啊!」
「哦!這么了解啊?那就做個試驗吧!你能從一堆無標識的面霜里分出哪些是你們的黑繃帶哪些不是,就證明你剛剛不是蓄意栽贓。不然警察可在這兒呢。當著執法人員公然栽贓他人不知道算不算違法了。」
「你……你……」
場面一度僵持,最后班主任出來打圓場,說可能是誤會一場,先把警察們送走了。
看起來事情好像解決了,其實沒有。
這件事后,整個學校里都開始傳我是個偷面霜用的賊,甚至愈演愈烈開始傳一些我的黃謠。
說我是怎么又窮又貪慕虛榮的,甚至還說我用習慣好的了,后面偷不到了就出去坐臺換錢來買。
流言幾乎要將我淹沒,說實話是有點無助,但我絕不想輕易地被打倒,越是這樣我越是要堅持下去。我真的被擊潰,才會如了他們的愿。
我在這件事里聲名狼藉,慢慢成為所有人的取笑對象,就連去超市買瓶水,都被幾個男生圍著取笑。其中一個從書包里拿出一瓶黑繃帶,遞向我道:「大學霸,這能包你幾夜啊?」
就在這時,衛嶼恰好路過。
他用一種像看臟東西一般的眼神望了過來,那幾個男生最開始以為他會管,收斂了一下,但是在看見他漠不關心的態度后,漸漸越發張狂。
我沒有吵鬧,只是緩步后退,而后狂奔。他們的取笑聲在后面響起,直到我叫來了保安。
幾個人的笑僵硬在了臉上,最后他們被保安帶走,聽說后面是叫的班主任來取人。
我開始覺得這些事不是我忍就能過的,我必須挑起一個更大的事,讓能管的人重視到這件事,讓程茵茵和她的走狗痛一次,要通到他們一輩子都忘不了,我才能甩掉這些狗皮膏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