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鶴回來已經是半夜了。
他開著我買的車停在了大門口,然后溫柔地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搭著手把車里風情萬種的女人扶了出來。
女人看起來三十歲出頭,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眉眼間滿是嬌媚。
想必這就是林若口中的柳阿姨吧。
柳月挑眉從頭到腳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嬌滴滴地倚靠在林鶴身上,掐著嗓子道:
“阿鶴,這就是楊姐姐吧?”
“果然如你說的那般,形象樸實,不愛打扮,我瞧著也有幾分樸實美呢。”
“真羨慕姐姐身材這么健康,不像我這么瘦,怪不得阿鶴擔心我的身子,總是讓我多吃點呢。”
她這一番茶言茶語刺得人耳朵疼,偏偏林鶴最吃這套。
他安撫地拍了拍柳月的手,然后不悅地看向我道:
“回來就回來了,在家里鬧什么?”
還沒等我開口,婆婆就坐地上開始哭嚎,把剛剛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講了一番,而林若也在一旁跟著附和。
不光如此,林若還一直把自己臉上的巴掌印往林鶴和柳月面前湊。
柳月見狀拉過了林若,開始細細查看林若臉上的痕跡,不消片刻便紅了眼眶。
“呀!怎么能對孩子動手呢?還打成了這番樣子。”
“孩子做錯了什么,好好教育便是了,姐姐難道不知道現在已經不講究棍棒教育了嗎?”
“乖若若不哭了昂,看到你這傷,柳阿姨心好痛。”
這些話成功把林若說得心軟了,他抱著柳月更加嚎啕大哭了起來,像是真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般。
林鶴面色也不好看,他面色陰沉地看著我道:
“若若都這么大了,你在他臉上打,讓他出去怎么見人?”
“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
“要是孩子出了什么問題影響到學習,你擔得起這責任嗎?”
看他站在道德制高點,打著以孩子好的名義不斷譴責我,我簡直要笑出來了。
雖然這幾年沒有貼身教導過林若,但是對他的老師我也是沒少打點奉承,時不時就要打電話詢問老師林若的學習情況。
他有幾斤幾兩我還是清楚的。
林若心思壓根就不在學習上,每天不是跟同學逃課去網吧,就是頂著二百斤的身子去“追求”女同學。
老師管不住,家里還有婆婆和林鶴他們慣著,林若學習不好恰恰正是因為我揍得少了。
也只有婆婆和林鶴覺得就算這般放任林若,他以后也會有大出息。
“那又如何,他是從我肚子里出來的,他言行無狀,我就有權利教育他。”
誰知林鶴聽完這話卻嘆了口氣,然后一副為難的模樣看著我道:
“可你這般樣子未免太過于粗魯了,你就不能和小月學學,好好和孩子說話??”
“本來你出去干些伺候人的活,我就夠抬不起頭了,你還對咱家唯一的獨苗苗動手,也太過分了。”
“媽也一大把年紀了,你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要跟媽過不去,有你這么做媳婦的嗎?”
我們的爭論聲引起了左鄰右舍的注意,他們紛紛開門出來觀望,沖著我們幾人指指點點。
林鶴見此不免有些尷尬,他忙推搡著我們進了家門。
關上門后,林鶴看著我,眼里的不悅更甚。
他指著我就是一通訓斥。
“你在外面五年,你是瀟灑了,只有媽一個人帶大若若,你就不能體諒體諒媽?”
“要不是有小月幫忙,真不知道咱家這日子怎么過下去!”
“不就是為家里賺了幾個錢,真當自己是大爺了?就敢這么打罵孩子,斥責婆婆。”
說到最后,林鶴捂著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道:
“真不知道我怎么就娶了你這樣的老婆!”
他話音剛落,林若也湊了過來道:
“我也不想要你這樣的媽,我要柳阿姨當我媽媽!”
見此我沒忍住,又是一臉上去,給林若另一張臉也打了個鮮紅的巴掌印。
在他們的驚呼中,我拿起行李箱對他們道:
“好,反正當初結婚的時候也沒領證,既然你們不稀罕我這個人,那我們就好聚好散吧。”
林鶴只覺得我在賭氣,他有恃無恐地指著門口道:
“好啊,那你走啊,出了這個門,以后就別回來了!”
我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一個人提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