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住了腳步,一時愣神。
許原深是心外科最年輕的副主任醫師,年輕有為、俊美無雙,院里喜歡他的人不在少數。
而我作為他的學妹,更是暗戀他多年。
大學畢業第二年的校友會上,我們一夜荒唐,意外有了兒子,不得不結婚。
我本以為婚后能焐熱他那顆冰冷的心,可冰山始終是冰山。許原深不讓我公開我們的婚姻關系,甚至在外都只讓兒子叫他叔叔。
此刻我看見他,下意識開口叫他:“原深……”
可許原深卻眉頭一緊,聲音冰冷:“季醫生。”
這樣禮貌疏離的稱呼,好像在提醒我:
這是上班時間,我們只是同事。
我心痛了一瞬,本想跟他說辭職的事,卻見他直接跟我擦身而過,向我身后走去。
我回過頭,就看到了同樣一身白大褂的謝小桐,正拿著病歷本站在電梯前,掛著笑看他。
我心口一刺,沒忍住自嘲地笑了笑。
謝小桐是他的大學同學,畢業后就出國留學深造。
兩個月前學成回國,入職了這家醫院。
當年他們兩個就出雙入對,他對旁人都一副冰山臉色,只會對她稍顯溫柔。
即使到現在,他已經成了別人的丈夫和父親,也還是如此……我看著他對謝小桐說了句什么,眉目舒展,流露出一絲溫柔。
還貼心擋住了電梯,讓她先上去。
我垂下眼,壓下了心中的酸澀。
這樣溫柔體貼的許原深,我從沒見過……
既然他的心捂不熱,那就算了吧。
我會離婚,放他自由。
下午,我就拿著離婚報告去找了他。
我心口顫了顫,壓下那股難受,將離婚協議書翻到最后簽字的那一頁,過去遞到他面前。
“你把這個簽了吧……”
我話沒說完,他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我只匆匆瞥見一個“小桐”,他就立刻拿起手機接了電話。
謝小桐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里有個病人比較棘手,你能來幫我看看嗎?”
他深眼中閃過一絲焦急,立刻站起身:
“等著,我馬上過來。”他沒掛電話,一手接過我手里的文件,看都沒看就簽了字。
轉頭,他對我開口:
“今天同事要來家里慶祝,你早點下班收拾東西,帶著兒子去外面住一晚上。”
我愣了一瞬,心頭猛然泛起鈍痛。
可……那也是我的家啊……
憑什么為了維護他的單身人設,就讓我們母子兩個躲起來?我們就這么見不得光?
我看向他,卻只看到他眼里一如既往的冷淡漠然。想說的話梗在喉中,最終化為一聲:“知道了。”
反正我本來也是打算今天就搬走,也就不想跟他在言語上糾結什么。
想到這,我的話音里帶上了一絲決絕:
“我會收好行李,帶著兒子離開,不打擾你們。”
直到距離我離開還剩十天的時候。
我正在給兒子收拾東西,突然發現他的護照落在了原來的家里。
正巧放假,我就回去取。
只是剛打開門,我就看見鞋柜上擺了幾雙女士的鞋,衣架上也掛著女士的大衣。
我心中一顫,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我就看到臥室門被推開,謝小桐一身睡衣,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
看到我和小昱,她愣了一下,問:
“季醫生,你怎么在這?”
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我看著一副主人模樣的謝小桐,心中不住的發顫,手不自覺地攥緊。
下一秒,我才陡然回過神來,擠出一絲笑。
“許醫生拜托我幫忙取個東西…”
說完,我徑直到茶幾下的抽屜里拿出證件,就要離開。
謝小桐卻在此時叫住了我,聲音里透著擔憂:
“季醫生,我和原深……”
我不等她說完,直接打斷:
“白醫生放心,醫院那邊我不會亂說的。”
說完,我便逃似的出了門。一口氣走到樓下,我這才松了一口氣。
怪不得他沒有再提起接我和兒子回來的事……
不是因為忙著醫院的事忘了,而是我們的離開,正合他的心意。
“季醫生。”
熟悉的聲音響起,讓我的腳步一頓。
我回過頭,就看到男人皺起的眉頭:“你回家了?”
我聽著他質問的口吻,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那也是我住了五年的地方,我回去一趟還要跟他報備嗎?
但我實在懶得與他多交流,就咽下了刺人的話,點了點頭:
“嗯,回去拿東西。”
大概是我的反應太過冷淡敷衍,他眉頭皺得更緊。
不過他只猶豫了一瞬,就開口解釋:
“小桐家里水管檢修,我讓她暫時借住在家里。”
我看著他眸光閃爍的樣子,只覺得這話假得厲害。要是借住,為什么不住客臥住主臥?
我輕笑了一聲,卻不想追究這些了。
“你和兒子再住三天,三天謝小桐就搬走了,我親自接你們回來。”
說完,他也沒等我回答,步履匆匆地走進了會議室。
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野里,良久,才將心口憋的那口氣嘆出來。
他接不到我們的。
我已經改簽了機票,明天就會啟程飛往美國波士頓。我已經改簽了機票,明天就會啟程飛往美國波士頓。
我看著他當初送我的筆,壓下心中酸軟的情緒,不再猶豫,將筆給了護士長,拜托她幫忙轉交給他。
“這是我送他的臨別禮物,就當感謝這些年共事的情誼,希望他今后一切順利……心想事成。”
……
江城中心醫院。
沈廣賦將他的白月光白珊杉帶到我面前。
“沈醫生,珊杉是新入職的心內科醫生,你多帶帶她。”
我看著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很難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隱婚了五年的丈夫。
但想到昨晚接收到的郵件,我壓下心痛,應了一聲:“好。”
帶著白珊杉熟悉一番后,我直接去了院長辦公室。
“院長,下個月我就要去哈佛醫學院進修,這是我的辭職報告。”
院長詫異地看著我:“夢璃,你怎么這么突然要離開?”
我搬出一早想好的說辭:“孩子的父親外派在美國,我打算把孩子帶過去一家團圓,正好留學進修。”
我遞交了辭職報告后,走出院長辦公室。
一出門,就看見沈廣賦身穿白大褂朝我這邊匆匆走來。
我頓住了腳步,一時愣神。
沈廣賦是心外科最年輕的副主任醫師,年輕有為、俊美無雙,院里喜歡他的人不在少數。
而我作為他的學妹,更是暗戀他多年。
大學畢業第二年的校友會上,我們一夜荒唐,意外有了兒子小凜,不得不結婚。
我本以為婚后能焐熱他那顆冰冷的心,可冰山始終是冰山。
沈廣賦不讓我公開我們的婚姻關系,甚至在外都只讓小凜叫他叔叔。
此刻我看見他,下意識開口叫他:“廣賦……”
可沈廣賦卻眉頭一緊,聲音冰冷:“沈醫生。”
這樣禮貌疏離的稱呼,好像在提醒我:這是上班時間,我們只是同事。
我心痛了一瞬,本想跟他說辭職的事,卻見他直接跟我擦身而過,向我身后走去。
我回過頭,就看到了同樣一身白大褂的白珊杉,正拿著病歷本站在電梯前,掛著笑看他。
我心口一刺,沒忍住自嘲地笑了笑。
白珊杉是沈廣賦的大學同學,畢業后就出國留學深造。
兩個月前學成回國,入職了這家醫院。
當年他們兩個就出雙入對,沈廣賦對旁人都一副冰山臉色,只會對她稍顯溫柔。
即使到現在,他已經成了別人的丈夫和父親,也還是如此……
我看著沈廣賦對白珊杉說了句什么,眉目舒展,流露出一絲溫柔。
還貼心擋住了電梯,讓她先上去。
我垂下眼,壓下了心中的酸澀。
這樣溫柔體貼的沈廣賦,我從沒見過……
既然他的心捂不熱,那就算了吧。
我會離婚,放他自由。
今天沒有手術,準時下班,我就去幼兒園接小凜。
“媽媽!”小凜看見我,頓時眼眸一亮,快跑幾步撲到我懷里,“你今天下班好早!”
我被他的笑感染,也笑了起來:“就這么想見媽媽呀?”
小凜重重點頭:“當然,我想媽媽一直一直這么早來接我!”
我被那雙清澈的眼眸看得心中發堵,答應的話遲遲說不出口。
最終只能摸了摸他的腦袋:“媽媽以后爭取每天都早早來接你。”
“好!”
我看著得了我一句承諾就歡欣雀躍的小凜,心中滿是愧疚。
我和沈廣賦這樣沒有愛的夫妻關系,也連累了小凜跟著我一起受委屈……
下一瞬,我心里的想法就重新堅定起來。
再過一個月,我就會帶著小凜一起離開。
從今往后,我會將全部的愛都傾注在小凜身上,讓他幸福健康地長大。
我帶著小凜回到小區,卻在家樓下遇見了正在搬家的白珊杉和沈廣賦。
我下意識想躲開,白珊杉卻先看到了我,笑著跟我打招呼。
“沈醫生!你也住這個小區嗎?看來廣賦幫我找的小區很不錯呢,我們都住在這!”
我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看向沈廣賦。
他神色如常,可我心里卻是止不住的難受。
我想起買婚房的時候,沈廣賦說麻煩,不肯去看房,是我挺著肚子到處跑,定下這個小區。
現在白珊杉租房,他倒是不怕麻煩,親力親為。
我勉強笑了聲,就想帶著小凜離開。
白珊杉卻看了眼小凜,有些驚奇地開口。
“沈醫生比我還小一歲,沒想到孩子都這么大了。”
她笑著摸了摸小凜的頭,問:“不知道孩子父親是做什么的?”
她隨口一問,卻讓沈廣賦神色一緊,看向我的目光沉沉,好像流露出一絲警告。
我對上他的目光,心頭驀地一刺。
我沉默了一瞬,下一秒,就微笑著看向白珊杉,緩緩開口。
“醫生,和沈醫生一樣,是心外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