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他們分手后第一次見到沈懷舟的失態。
“懷舟?”
林知意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袖子,而沈懷舟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他的眼睛垂下去,再次抬起便平靜無波,
似乎剛剛看到的都是許南嶠的錯覺。
沈懷舟站起身端起一杯酒喝盡,舉著空酒杯示意了一下。
“我還有事,先帶知意走了。”
說完,不等眾人反應,抬腳就走。
待他們走后,許南嶠拒絕了男同事的告白,帶著一身酒氣回了家。
或許是酒意醉人,許嶠南分手后第一次撥打了沈懷舟的電話。
一個,兩個,直到第五個才被接通。
“沈懷舟我看不懂你了。”
她帶著醉意的控訴聲中夾雜著一絲委屈,讓電話這頭的沈懷舟心尖一顫。
他的嘴巴張了張下意識想開口解釋什么,卻被林知意的聲音拉回了神志。
“懷舟,你在和誰打電話呢?”
“沒有,打錯了。”
“懷舟你躺下吧,被窩里都不暖和了。”
“好,我躺下陪你睡覺。”
許南嶠聽著聽筒里傳來的窸窸窣窣皮膚摩擦的聲音,兩人應該是躺在一起了。
緊接著就是電話掛斷的嘟嘟聲。
她捏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整個人扎進沙發里,淚水打濕了抱枕。
......
倒計時最后一天。
許南嶠把自己的東西清點好,該捐的捐了,能賣的賣掉,和中介商量好把房子掛出去。
她將以匿名的方式把這筆錢捐給福利院。
收拾東西的時候她從柜子里抱出一個大盒子,里面裝滿了這些年沈懷舟送她的禮物。
她的視線下意識落在其中一條看起來并不多好看的圍巾上,這是沈懷舟在她二十一歲生日親手織的。
沈懷舟手工能力確實不太好,這條圍巾前前后后拆了又拆,花了一個多月才織好。
他神神秘秘的準備著,工作完后的每個晚上都在和這些線團作斗爭,因為織得不好他的臉上總是懊惱又耐著心思重新來。
許南嶠生日那天,沈懷舟紅著臉將這條圍巾給她戴上,有點小孩子氣。
“不好看,但你不許嫌棄。”
她不嫌棄,相反戴了整整一個冬天,直到線團松散才把它珍藏起來。
這個大盒子里太多太多禮物,每一件都承載著兩個人的回憶,但如今留著已經毫無意義。
許南嶠抱上這個盒子將它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連同著對沈懷舟的喜歡一并丟掉。
許南嶠帶著前所未有的輕松趕去火葬場,奔赴自己鋪墊好的死亡。
沈懷舟和林知意的婚禮非常的隆重,各大廣告顯示屏上都在放映他們的婚禮現場。
“這是沈家大少爺和林家大小姐吧,兩人也太般配了吧,聽說這場婚禮花了一個億呢,有錢人的世界真讓人羨慕。”
“是啊,我怎么才能遇到這么帥氣多金的男人啊。”
路人在竊竊私語,語氣里全是羨慕和向往。
許南嶠抬頭盯著大屏幕,屏幕里沈懷舟滿眼愛意的看向林知意,而林知意滿臉嬌羞的回望著沈懷舟。
“親一個親一個!”
臺下的嘉賓看熱鬧看得起勁,帶動著身邊的人開始起哄。
沈懷舟就這么在全國人民的注視下在林知意的唇上落下神圣又莊重的一吻。
許南嶠看著兩人盛大的婚禮,心里已經沒有那么難受了。
正午十二點的鈴聲響起,許南嶠走進了火葬館。
此時,系統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宿主,離開的時間到了,你準備好脫離這個世界嗎?”
許南嶠閉上眼睛,沒有一絲猶豫,語氣中滿是堅定。
“準備好了,我要回家。”
話音剛落,眼前閃過一簇刺眼的光,她被這團光包裹著,靈魂被一點點剝離。
而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只能看見一個死亡的軀殼,被大火燒成一團灰燼。
不知過了多久,光逐漸變弱,直至消失。
最后的最后,許南嶠露出一個釋然和解脫的笑容。
往后余生,她和沈懷舟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