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成富埋著頭走路,還沒進(jìn)院門便大聲嚷嚷道:“娘,我弄到一張破草席,趕緊把她卷起來埋了吧。留在家里……”
說到這兒,駱成富陡然住了嘴,驚恐萬狀望著坐在破門板上的蘇明玥,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詐,詐尸了?”他口齒不清喊道,“娘,孩他娘,還愣著做什么?快跑啊。”
張金花無奈地嘆了口氣,解釋說:“不是詐尸,她沒死。”
“沒死?她娘家人送過來的時候,明明已經(jīng)沒氣了。”
“她只是閉了氣,現(xiàn)在緩過來了。”
駱成富臉色稍微好看了點,腋下夾著一卷破草席走進(jìn)來,眼神滿是警惕。
羅秀珠指了指蘇明玥身下的破門板,為難地說:“當(dāng)家的,她要回娘家,但是腿斷了,自己走不了,想讓咱們抬她回去。這門板也壞了,你說咱們拿什么抬她?”
駱成富弄清楚事情原委,想了想,去院子的角落拿了個竹筐過來。
“竹筐是今年的新竹剛編的,坐不壞。”
蘇明玥黑了臉。
豬崽才用竹筐抬,還不如用門板呢。
她張了張嘴,想表示反對,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用竹筐抬也好。
本就是演戲給原主娘家看,不妨演得更凄慘點,效果會更好。
駱成富找來一卷新搓好的麻繩,準(zhǔn)備系到竹筐上。
張金花舍不得,劈手搶了過去。
“那邊不是還有舊麻繩嗎?用舊的。”
這卷麻繩是她和羅秀珠趁著蘇明玥回娘家那幾天,抽空搓的,就著月光熬了好幾個大夜呢。
原本想拿去鎮(zhèn)上換點鹽,這要是被蘇明玥搶回娘家,可就虧大了。
駱成富還沒答話,蘇明玥搶先說:“不能用舊麻繩。萬一繩子在半路上斷了,你們想摔死我?要是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張金花臉上血色盡失,一張菜色的臉變得煞白煞白的,二話不說立馬把新麻繩遞還給了駱成富。
破財消災(zāi),破財消災(zāi)。
比起一卷麻繩,還是讓這個惡女人永遠(yuǎn)離開比較好。
蘇明玥有些無語。
她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竟把張金花嚇成這樣。
古代不應(yīng)該是婆婆當(dāng)家,媳婦都得聽婆婆的嗎?怎么到了這家人,完全反過來了?
原主到底對駱家做了什么?
蘇明玥好奇心大起,決定等眼下的事情處理完了,抽空好好翻翻原主的記憶,看得再仔細(xì)點。
駱成富趕緊接過麻繩,不敢多說什么。早點把瘟神送走,他家日子就好過了。
他手腳麻利把新麻繩系在竹筐上,上面系了個扣,穿到一條扁擔(dān)上。
羅秀珠和駱成富一邊一個架起蘇明玥,把她塞進(jìn)竹筐。
蘇明玥順手把掉在地上的破布撿起來,纏在頭上,再拉扯了幾下頭發(fā),讓頭發(fā)亂糟糟覆在額前。
頭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她得遮蓋住,以免被人發(fā)現(xiàn)頭上沒有傷口。
撿破布的時候,她順手在地上抓了把灰,抹在臉上。
經(jīng)過這番特意打扮,她又恢復(fù)了先前的慘狀,怪嚇人的。
羅秀珠和駱成富一前一后抬起竹筐,送蘇明玥回去。
張金花生怕他們夫妻倆在蘇家吃虧,叮囑了孩子們幾句,顫巍巍跟在后面。
剛走出村子,蘇明玥肚子“咕咕”響了兩聲。
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原主自從摔斷腿之后,就沒吃過東西,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進(jìn)食了。
蘇明玥活動了一下手腳,手腳均有些酸軟。
不行,這樣子待會怎么跟蘇家一家人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