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那枚勛章是在任務中犧牲的林局長留下的,林局長犧牲后,林若芷將這枚勛章當做自己的護身符,每次出任務都要帶上。
孟辰安暗自思忖片刻,又釋然,本來就是為了她父親二十周年祭去的,帶上也正常。
林若芷不解他為何突然頓住。
還在思索,便看到孟辰安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對著電話那頭道:“林馳,出來喝一杯,云溪會所?!?p>
林馳是林氏企業的太子爺,也是孟辰安從小到大的好兄弟。
林若芷跟著孟辰安到了云溪會所,便看到他一個人坐在包廂內喝酒。
那副從她書房翻出來的畫就被隨意的放在一邊。
林若芷擰眉看著,這幅畫是她最喜歡的繪畫國手翁子然老先生所畫,還是她哥哥想盡辦法才弄來的,她視若珍寶……
沒過多久,門口響起一個清越嗓音:“辰安,最近喜事臨門,這是邀請我來和你一起慶祝?”
林若芷抬眸看去,身休閑西裝的風流少爺施施然在孟辰安對面坐下。
孟辰安抬手將那幅畫推過去:“你不是一直念叨著想要這幅畫嗎?送你了。”
林若芷就見林馳先是笑了起來,然后露出疑惑的神色:“這可是林若芷最喜歡的畫,我只說借來欣賞欣賞而已,你就這么送給我,林若芷知道嗎?”
孟辰安冷著臉:“我做事,憑什么向她交代?!?p>
林若芷抬手想要觸摸那幅畫,卻是只抓過一片虛無。
她苦笑一聲,就連林馳都知道這是她最喜歡的畫,孟辰安卻這么容易的隨手送出去。
突然,包廂外傳來幾個紈绔子弟的笑聲。
“孟家那位這幾天整出來的動靜可真夠大的,你們說那林若芷回來,是不是該和他鬧起來了?”
“要我說,那林若芷一個只會打打殺殺的女警察,怎么配得上孟家二少啊,人家蘇千柔可是海城第一名媛,她林若芷拿什么比?死的只剩一個瘸子哥哥的軍人世家的名號嗎?”
譏嘲聲直直刺入林若芷心口,她攥緊手,眼神落寞。
孟辰安喝酒的手頓了一瞬,然后又若無其事地重新倒酒。
這時,林馳卻冷下臉起身猛地將門推開。
一群人愣了愣,正要笑著和林馳打招呼,就聽見他滿是嘲諷地開口。
“你們自己去問問你們的父輩敢說這話嗎?當年抗戰時期林若芷曾祖父林老先生挽救整個海城于危難,他的后代不是警察就是軍人?!?p>
“要不是他們守護社會安定,你們今天能瀟灑肆意在這里喝酒玩鬧!”
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紈绔子弟面色灰敗的離開。
見林馳冷著一張臉回來坐下,孟辰安狀似無意的開口:“你似乎很欣賞林若芷?”
林馳感慨道:“記得去年元宵節,你不愿意回去,和我們一群人喝酒喝到天亮,林若芷來找你的時候,甚至還帶了醒酒湯,把你照顧得那叫一個無微不至,要知道人家巾幗不讓須眉,二十六歲就立了好幾個二等功?!?p>
“要是我能娶到她……”
話說一半,林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仰頭喝下一杯酒。
包廂內氣氛一瞬死寂。
孟辰安捏緊酒杯,眸子暗沉下去,心里莫名煩躁。
這時,包廂門被敲響:“小孟總,林嚴林先生說要見您。”
被林馳的話驚得愣住的林若芷瞬間回神,黯淡的眸子里聚起一抹光,是哥哥!
身坐輪椅的林嚴被屬下推進來。
看見林嚴,明明流不出眼淚,林若芷卻覺得眼睛澀得厲害。
她想要撲過去,卻又近鄉情怯地頓住,紅著眼低低的喊了一聲:“哥哥!”
對林若芷狀況一無所知的林嚴,神情冰冷看向孟辰安問:“孟辰安,聽說你要娶蘇千柔?”
孟辰安看著林嚴與林若芷有幾分相似的眉眼,眼眸微瞇,淡淡道:“是又怎么樣,林先生有什么指教?”
林嚴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緩緩抬起,從身后的下屬手中接過一份文件,遞到孟辰安面前。
“既然這樣,那你就把這份離婚協議書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