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沒等蘇晚回答,轉身就朝二樓走去。
蘇晚站在玄關處,猶豫了很久,才緩緩的走到沙發(fā)前。
顧北安睡著了,他的西服被隨手放到了一邊,發(fā)型有些凌亂,卻給他平添了一絲柔和。
見他突然皺了皺眉,蘇晚下意識的四處看了看,沙發(fā)旁邊正好放著一床薄毛毯。她跪在柔軟的地毯上,撐開毛毯小心的披在他身上。
顧北安眉尖的緊蹙松了松。
蘇晚連自己也不知道的松了口氣,卻忽然,顧北安放在手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她見顧北安眉尖的緊皺好不容易下去又蹙了起來,猶豫了下,還是拿起手機,走到了廚房里。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蘇晚想了想,沒有接起。
手機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可是沒過一會兒,又震動了起來,帶著一股不接就誓不停歇的勁頭。
蘇晚怕是顧北安生意上的事情,按了接聽鍵,還不等她先問話,那邊已經不滿的嬌聲埋怨起來:“北安,怎么才接電話呢?你昨晚腕表落我這里了,要不你等會來我這里一趟吧,順便送我去上班,人家不想打車,出租車里又臭又臟的......”
剛剛還滋生起的那么一點點自欺欺人的期待,瞬間像是被冰水兜頭澆滅。
七八月份的天氣,蘇晚卻突然覺得有些冷。
女人遲遲聽不到回答,立馬警覺了起來。
“你是誰?”防備的聲音像是被人侵占了領地的母豹子,很快,那邊就囂張的笑了起來,“蘇晚是不是你?我知道一定是你!哼!昨晚北安陪了我一整晚,用著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姿勢跟我做,怎么樣,是不是心很痛?痛就趕緊離婚,省得礙了我倆的眼!”
蘇晚捏緊手機,手指骨隱隱的泛白,良久,她直接掛了手機。
抬頭時,顧北安正斜倚著廚房的門框,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蘇晚看著他雖然疲憊卻仍不掩英俊的臉,心里不住的悲哀。媽說他昨晚找了自己一夜,但實際上腕表卻落別的女人那里了。
為什么總是要犯賤的給自己希望,再眼睜睜的看著別人來破碎這個希望呢!
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她的眼里已經毫無波瀾,扯了扯嘴角,將手機遞了過去:“楊茜打來的,讓你去取落在她那里的腕表。”
顧北安沒有伸手來接,他只是直勾勾的盯著蘇晚,臉上是一片云淡風輕。
蘇晚突然不能忍受跟他呆在同一個屋子里,她將手機直接擱在了洗手臺上,面無表情的出了廚房。
上樓時碰到了朝外面探頭探腦的姜怡,見到她上來,她愣了一下,“晚晚,你怎么上來了?北安都已經兩頓飯沒吃了,等會還要上班,不吃會......”
“他餓了自己會找東西吃的。”打斷了她的話,蘇晚轉身進了房間,反鎖了門。
睡了一覺下午才起來,蘇晚照鏡子的時候發(fā)現自己眼睛腫了一圈,臉色蒼白,本來明亮的雙眸像兩潭死水似的,毫無生機。
她不知道別的女人在新婚一年都是什么心情,至少她在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里已經完全沒有了女人該有的期待。
她低了頭,視線落在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上。
樣式是很普通的鉆戒,只是上面的鉆石很大一顆。當初唐苒還打趣她:顧北安這小子生怕你不嫁給他似的。
那時心里涌起的感覺應該算是甜蜜吧。
只是如今想起來,卻只剩下苦澀和復雜。
胡亂的洗漱了一番,蘇晚便下了樓。
樓下很安靜。
夕陽的余暉灑在別墅左側的落地窗玻璃上,在地上投下一片光燦燦的陰影。
左側的餐廳桌上,放著一束還帶著水滴的鮮艷玫瑰花和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盒。在夕陽中有種別致耀眼的感覺。
蘇晚屏住了呼吸,腳步不由自主的便慢慢走向餐廳。
一道低沉的聲音適時的止住了她的腳步:“昨晚你去了哪里?”
蘇晚轉頭,就看到顧北安從另一邊的洗浴間出來。
他渾身上下都被仔仔細細的清理了一番,下巴光潔,頭發(fā)服服帖帖,一身筆挺的西裝將他修長挺拔的身材襯托得更加高大,眸光掃過來時,眼里的深沉如靜夜一般。
蘇晚的心跳了跳,嗓音有些晦澀:“我昨晚去唐苒那里了......北安,餐桌上的花和禮物——”
“是嘛,昨晚我回家時剛好碰到了接唐苒回去的陸庭深。”顧北安整理領帶的手一頓,蹙眉打斷了她的話,他眼神帶著探究的向她掃來,“我可沒在他的車上看到你。”
蘇晚身子一僵,驀地就想起了昨夜被一個陌生男人送去酒店的事。雖然兩人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可莫名的,她心里有些虛,下意識的不想讓北安誤會自己。
“唐苒喝醉了,我不好意思坐陸先生的車,就自己打了個的。”
“打的去哪里?陸先生的公寓?”顧北安的眸光越來越冷。
蘇晚發(fā)現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顧北安一開始便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跟唐苒呆在一起,他不動聲色的等著自己往坑里跳。雖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可畢竟是自己說謊在先,她咬了咬嘴唇:“昨晚我......喝多了,在外面住了一夜才回來。”
顧北安目光涼薄的落在她身上,聲音冰冷:“蘇晚,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聽到外面有什么流言蜚語。”
蘇晚扯了扯嘴角。
顧北安整理好衣服,拿著玫瑰和禮盒,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走去。
蘇晚一愣:“北安,這么晚了,你還要去哪里?”
顧北安沒有停下腳步,他走到玄關處換好鞋,開門的時候才冷冷的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今晚不用留門,媽去朋友家住了。”
蘇晚感覺到自己手心里傳來被指甲掐住的疼痛,可卻比不上心里的窒息感:“那你呢,你也不回來了嗎?”
蘇晚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該問這句話的,就像是溺水者看到壞了的救生圈,即使知道沒有用,卻還是不顧一切的想用盡力氣去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