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她很早之前給他買的那套被壓箱底的居家服,棉布的一身,白色的顏色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溫和了不少,卻也僅僅只是看上去而已。
蘇晚走過去,就看到自己包包里的東西被翻得到處都是。她快速的收拾好東西,看向床上的男人,“今晚太晚了,沒別的事情,我要睡了,你走吧。”
顧北安并沒有起身,他長腿交疊,掃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今晚我要睡在這里。”
蘇晚蹙了蹙眉,很快就明白他這樣做的原因。
姜怡還在家里,她不想看到兩人分居。
蘇晚默默的走到衣柜前,再拿下了一床棉被和枕頭放到了布藝的沙發(fā)上。沙發(fā)是兩用的,放下就可以當(dāng)床。
這個過程,她甚至是連看都沒有看顧北安一眼,讓他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
因為剛剛洗了澡,蘇晚的臉上還有著水光,昏暗的燈光落下來,打在她的臉上,她的肌膚像是新出爐的豆腐般青嫩,清清涼涼的很是清爽。
顧北安看著看著,眼眸漸漸的深了。
蘇晚躺下時,又想到了昨晚姜怡跟她說的話——
“晚晚,女人的青春早晚有一天會消逝,那個時候,孩子就是夫妻感情的重要維系了。你要快點跟北安生個孩子,有了孩子,男人的心就會很快收回來。”
蘇晚的眼眶有些熱。
她跟顧北安從來沒有同床共枕過,怎么可能會有孩子?
身后忽然凹陷下去一大片,下一秒,有溫?zé)岬臍庀⒛﹃谒鳖i至上,在那雙薄唇,要咬住她的耳朵時,蘇晚再也忍不住的轉(zhuǎn)過頭。
“怎么了晚晚?”顧北安見她突然轉(zhuǎn)過頭,輕輕地笑了笑,順勢吻了吻她的臉頰。
他的嗓音,在安靜的夜里,有種蠱惑人心的魅力。
蘇晚的身子一僵,還沒反應(yīng)過來,唇瓣就被男人的薄唇含住。
他的吻帶著絲粗魯和狂野,感覺到男人口中,不屬于她自己的口紅香氣......
蘇晚驀地清醒過來,狠下心。
“嗯......”
一聲悶哼在自己唇邊響起,下一刻,蘇晚推開了面前的男人,“顧北安,別用你吻過別的女人的唇來吻我!”
想到今天在顧氏門口的看到的那個女人,蘇晚的心狠狠的一顫。忽然不能忍受面前的男人擁住自己,剛想要起身,卻又被男人的一只手按下。
顧北安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氣,他抿著唇看著面前的女人,“蘇晚,別忘了我現(xiàn)在是你的丈夫!”
丈夫......
蘇晚想哭的,卻莫名的笑了出來,“顧北安你知不知道,丈夫這個詞從你嘴里說出來,尤其的好笑!”
“是嗎,好笑?那這張簡歷是什么意思?”一張A4紙被人扔到了蘇晚臉上,邊角的棱角刮得她的臉生疼,“今天是去顧氏面試了吧?蘇晚,你是不是賤,別人越是躲避,你就越是上趕著去么!”
蘇晚捏著手中的簡歷,知道顧北安沒有認(rèn)真的看上面的內(nèi)容。顯然他是誤會了,卻也不算是誤會。一年前,她不就是賤得上趕著要去顧氏找他么?
她臉色慘白如紙,沒有吭聲。下一刻,身子忽然被男人重重的推回了沙發(fā)上,頭發(fā)凌亂的散落在臉上,她的腦袋一陣發(fā)暈,剛剛睜開眼,就對上了顧北安冰冷到極點的那雙眼眸。
“知道這一年為什么我明明知道你喜歡我,卻從來不給你回應(yīng),明知你每天晚上都在家里等我,我卻總是不回來,你每次都穿著我喜歡的睡衣,噴著我喜歡的香水,我卻還是不碰你么?”
蘇晚的臉上驀地沒有一絲血色。
將她的痛苦盡收眼底,顧北安卻殘忍的笑了,“因為我嫌你臟!蘇晚,別總是裝著一副多高貴純潔的模樣,在我眼里,你連酒吧里的坐臺小姐都不如,我又怎么會碰你!”
蘇晚渾身一震,看著他一絲溫情也沒的眸子,她終于忍不住的問出了聲,“為什么顧北安?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那時候,你明明說過,會讓我一輩子都幸福的......”
“那時候不那樣說,你又怎么可能會嫁給我呢?”顧北安冷笑一聲,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他徑直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臥室。
耳邊,還傳來他打電話的聲音,嗓音溫柔又勾人,讓人浮想聯(lián)翩,“小妖精,等會你就知道我要怎么收拾你了......”
身后,蘇晚漸漸滑坐到地上,她一夜未睡,睜著眼直到天明。
......
“蘇小姐,識相點,就趕緊跟北安離婚!”
咖啡廳里,楊茜看著面前坐著的女人,瞄著黑色眼線的大眼里滿是得意,“你應(yīng)該也知道我現(xiàn)在跟北安在一起,北安愛的是我,而你們的婚姻根本就不幸福!”
蘇晚今天接到了楊茜的電話,不知道她是從哪里得來的自己的資料,聽到她的話,她臉色一變,沒有說話。
“我知道北安從來都沒有碰過你,就算你霸占著顧少奶奶的位置,你也得不到他!”
楊茜的神色,仿佛自己已經(jīng)是顧少奶奶了,那嗓門大得,恨不得讓咖啡廳里所有的人都聽到。
蘇晚垂放在身側(cè)的手一緊,忽然,她猛地站起身。
“啊——”
楊茜尖細(xì)的嗓音仿佛要將人的骨膜給戳破,下一刻,蘇晚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往外面走去。
“要跟我談離婚,就讓顧北安親自來,你還不夠資格!”
身后傳來楊茜粗俗的咒罵聲,蘇晚卻只覺得自己的心空洞一片。
這不是顧北安的女人第一次找上她,也不是她們最后一次找上她。聽著她們不知道重復(fù)了多少遍的話語,她覺得自己有些累了。
明明她才二十三歲,可心境,卻像是一個三十二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