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謝伶大怒,猛地推了我一把,我以手撐地,護住懷里的琵琶,重重摔在地上。
被琴弦割裂的傷口接觸到地面,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謝伶抬起細高跟,踩在我血肉模糊的手上,用力碾壓,嗓音發冷:
「裴妤,你現在也只能逞這點口舌之快了。」
尖銳的疼痛猛地襲來,我有些喘不過氣,只能看著謝伶漫不經心地折磨我,黏膩的鮮血染紅她的細高跟。
她笑得愉悅,眼神里是掩飾不住的惡意:
「裴妤,你知道嗎,有時候人和人從生下來就差了,就比如你練了八年琵琶,可只要我爸一句話,你表演的名額就得給我。
「還有,就算你當年裝可憐勾引了沈宴殊,現在他還是屬于我。」
「你們在做什么。」
包廂被推開,男人沉冷清透的嗓音響起,沈宴殊靜靜站在門口,矜貴難言,打破一室風雨。
謝伶臉上的暢快僵了一瞬,收回腳,笑意盈盈地走到他身邊:
「你怎么找到這里了。」
沈宴殊沒回答,溫涼的眼神越過謝伶,落在我血肉模糊的手上,很輕的一眼,卻燙得我忍不住落淚,我下意識收回手。
他神色淡淡,為謝伶披上大衣,嗓音溫和:
「外面風寒。」
謝殊嬌縱地笑,指了指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我:
「宴殊,見到老朋友怎么不打個招呼啊,當年她斷你一條腿,現在我廢她一只手幫你出氣好不好呀。」
沈宴殊半斂眸,眉眼自帶清冷矜貴之感,沒有回答。
謝伶湊近他,狐貍眼瞇起很是嫵媚:
「還是說,我把她手弄廢了,你心疼了啊。」
沈宴殊抬眼,眼神觸及我懷里的琵琶,勾起一個略帶幾分嘲諷的笑:
「手廢了也好,這把琵琶不是誰都配得起的。」
我掐緊了血肉模糊的手心,心臟泛起連綿不絕的痛,他知道手對彈琵琶的人有多重要,還是縱容謝伶踩壞我的手。
這把琵琶是沈宴殊送我的,當時他笑得意氣風發,說只有天底下最好的琵琶才配得上我。
我靠在角落,一言不發,沈宴殊似乎不太滿意我的沉默,走近俯身掐緊我的臉,眼里的恨意傾瀉出來,嗓音都被壓的發沉:
「裴妤,你說話啊。」
我說不出話,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要我怎么說呢。
說我當年和他分手是因為謝伶拿他的前途威脅我嗎,說當年我根本沒談新男友,只是找的借口嗎。
我的沉默點燃了沈宴殊沉寂已久的恨意,他冷冷地笑,嗓音淬了冰一樣寒冷:
「你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嗎,裴妤,人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他起身離開,背影依舊挺拔清俊,卻有幾分倉皇。
謝伶笑吟吟地扯住我的頭發,語調輕盈暗含威脅:
「裴妤,我再警告你一次,你最好做個啞巴,謝家的權勢比你想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