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霜感覺心臟傳來抽痛,連呼吸都費力。
她不記得自己中午吃了啥,走出食堂時,已經(jīng)三三兩兩沒有幾個人了。
兩世以來,陶霜全然不知相戀三年的男友裴青寂是煩她的。
“陶霜同志!”
這時,身后的聲音讓陶霜猝然抽神,她回頭看去,是一個戴著圓框眼鏡的男同志。
男人看到陶霜眼里的疑惑,笑著解釋:“你不記得我了?我叫鄭余,三年前,我們是同一批下鄉(xiāng)到嶺南縣的。”
陶霜回想了一下,片刻后禮貌的點了點頭。
鄭余見她回憶起,臉上笑意更甚:“我剛從村支書那回來,確認了返鄉(xiāng)的日期,這次返鄉(xiāng)你……”
“陶霜!”裴青寂的突然出現(xiàn)打斷了鄭余要說的話。
他走過來抓起陶霜的手,眼中莫名帶著寒意看向鄭余,“她不會返鄉(xiāng)的,別套近乎了。”
這話讓鄭余溫實的臉上尷尬的一陣青白。
陶霜也愣了下,她不明白裴青寂這是怎么了,怎么會突然好像對她有了占有欲。
可不管這輩子還是上輩子,明明都是一直她在追著他的腳步,等待他的一絲一厘的關心,到頭盼來的只是厭煩到不愿意回家。
陶霜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向鄭余道歉:“鄭知青,抱歉,要不我們改天再聊。”
鄭余看出了兩人間奇怪的氛圍,點了點頭后就走了。
待人走后,裴青寂也徑直朝操練場走去,就好像剛剛莫名發(fā)脾氣的人不是他。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陶霜單薄的身體在烈日下微微發(fā)涼,她眼睫輕輕眨了眨,轉(zhuǎn)身黯然朝家走去。
回到家,她翻開一頁新的日歷。
——離開倒計時十二天。
三天后,陶霜勘察完水稻收起記錄本回家,穿過一條街時看到前面聚了很多人。
接著,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響起:“放開我,我不跟你們走!”
陶霜這才從縫隙中穿過去,看到祝薇被兩個男人硬拽著往外拖,地上都是摔得破碎的瓷器。
男人嘴里還嚷嚷著:“臭娘們!你爸媽都把你賣給我們了,不走可以,還錢給我們!”
祝母連忙捂緊手里熱乎的錢,竭力勸說:“薇薇,你聽話,你去是享清福了,跟他們走吧。”
祝薇淚眼婆娑,向人群求救,拼命掙扎著。
可周圍人都在看熱鬧,沒一個上去幫忙。
陶霜做不到狠心不管,她本想上前制止,人群中卻響起一陣躁動,緊接著一道墨綠色的身影從她身側經(jīng)過,兩拳到肉穩(wěn)穩(wěn)砸向抓著祝薇的兩個男人。
兩道悶哼聲后,兩人倒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
獲救的祝薇立馬撲到了裴青寂懷里,雙肩不停顫抖。
裴青寂心疼地安撫著她:“沒事,沒事了。”
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他們兩個人,沒有外人在場。
陶霜沉默的看著這一幕,心口微微發(fā)顫,裴青寂明明是最守軍規(guī)的人。
卻為祝薇不顧紀律動手揍人。
陶霜苦笑一聲,轉(zhuǎn)身離開,熟料被打的男人卻抓住她腿,吐著血珠子出聲。
“我認識你,你就是裴青寂的對象,他違反軍規(guī)打人,還要救那臭娘們,不留下點什么,就想這么一走了之?!”
男人拇指和食指摩挲著,意思明顯。
而裴青寂這才注意到人群中的陶霜,視線交撞,安慰祝薇的動作一頓。
陶霜還沒說話,祝父就上前一步,對裴青寂討好地笑。
“青寂侄子,薇薇一個寡婦過得苦,我和她媽好不容易給她找了個好人家,彩禮都收了,你這事辦的……我們很難辦啊。”
祝薇縮在裴青寂懷里不停搖頭,聲音帶著哭腔:“青寂,我不要嫁人。”
裴青寂耐心的拍了拍她的背,目光冰冷地射向祝父祝母。
“你們把錢還給他們,我再另外給你們一份錢,以后,不許再來找薇薇的麻煩!”
這句話一出,祝父祝母立刻喜笑顏開,不停地說著:“好,好。”。
那兩個男人拿到錢,礙著裴青寂軍人的身份,也只好松開陶霜,灰溜溜的走了。
裴青寂打橫抱起祝薇:“別怕,我?guī)闳メt(yī)院看看。”
又經(jīng)過陶霜身邊時,看到她那雙波光的杏眸,本想解釋什么,但懷里的陶薇抽泣了一聲,淚水滴在他手背上,立馬慌神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