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子離沒有認出她來,蘇霏雨放松了許多。她終于可以安安心心的看演唱會了。
對于她和沈子離的那段感情,她沒有什么介懷的。
那是小時候懵懵懂懂的一場感情,那時候她連愛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年紀小,心不定。
她們說沈子離很帥,她趴在舞蹈教室厚厚的玻璃窗外面看里面正在練舞的男孩,是有點帥。
她們說沈子離很難追,她就去追了。
等她追上了之后,她又覺得沒那么喜歡,便分了手。
現(xiàn)在想來,她挺渣的。
她是射手座的,總是喜歡新鮮感,或許和這個有點關(guān)系吧。
她還記得和沈子離說分手的時候,他紅透了的眼圈。
她覺得她做的沒有錯,不喜歡了就不應(yīng)該硬綁在一起。長痛不如短痛,她一向都是聽別人這么說的。但她還是說了對不起。
她以為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簡單的跟喝白開水一樣。
可是沈子離要落不落的眼淚還是刺激到了她。
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悶悶不樂的在宿舍呆坐了一整天。她是沒有多喜歡沈子離,可是又見不得他這么傷心難過。
從那以后,她再也沒有追過男生,也沒有談過戀愛。
她知道自己心不定,想等自己十分確認之后再談戀愛。
她不想再看別人為她哭了。
她沒有刻意關(guān)注過沈子離的消息,因為她沒有覺得因為過往的那一段,她就和沈子離有什么不一樣的關(guān)系。
他們不一樣的關(guān)系早在七年前就結(jié)束了,而現(xiàn)在,他們只是陌生人。
既然是陌生人,蘇霏雨就用純粹欣賞的眼光來看沈子離的演唱會。
沈子離一定是古希臘掌管唱跳的神,他是舞臺之王,能讓所有人為他發(fā)狂。
他全開麥唱跳,在如此大開大合力量感十足的舞蹈動作里氣息依舊很穩(wěn)。
如此穩(wěn)健的臺風,真的讓蘇霏雨佩服。因為離得近,蘇霏雨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手臂舞動時血脈噴張的青筋和頂胯時那直擊心靈的震撼。
蘇霏雨摸了摸鼻子,還好,鼻血暫時沒噴出來。VIP區(qū)就是好啊,看什么都看的那么清楚。
全場的熒光棒眼花繚亂的揮舞著,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幾乎要穿破耳膜。
“子離!!!子離!!!”
坐在蘇霏雨旁邊的小姐姐喊的撕心裂肺,邊喊邊哭,“我愛你!!子離!!!我愛你!!嗚嗚嗚。。。”。
蘇霏雨很想安慰她一下,讓她別這么難過,在這么好的位置看演出,就應(yīng)該開開心心的看。
但是蘇霏雨又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只好遞了一張面紙過去。
小姐姐接過面紙擦了擦眼淚,現(xiàn)場的聲音很吵,她伏在蘇霏雨耳邊哽咽道,“沈子離就是我的神,我好愛他。他的每一場演唱會我都看,可是這場是這次巡演的最后一場了,我舍不得他,舍不得,嗚嗚嗚。。。”
“沒事沒事,這不還有下次巡演嗎?他才20幾歲,再演20年沒問題的,有的是機會。”蘇霏雨安慰道。
經(jīng)過蘇霏雨的安慰,小姐姐終于露出了笑臉,“對,我和他只是短暫的分離。他以后的每一場演唱會我都要去看!你呢,你會去嗎?”
“呃。。再看吧。”蘇霏雨回答的含糊。
當然不會!就她這點工資配看沈子離的演唱會嗎?
除非有人送她票!
整晚的視覺盛宴讓蘇霏雨的腦子嗡嗡的,臺上那個每一個動作都帶著無盡魅力的男人和腦中那個身影時而重合又時而分離。
演唱會在萬人大合唱中落下了帷幕,沈子離那張巧奪天工的臉在聚光燈下熠熠生輝。
他優(yōu)雅的謝幕,站在升降臺上揮手致意。升降臺緩緩下落,直至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直到他離開了,場館里依然回蕩著震耳欲聾,整齊劃一的口號聲,“沈子離!沈子離!沈子離!沈子離!。。。”
“嗚嗚嗚。。。沈子離走了。我要花多久才能戒斷啊。。”
“他剛走我就開始想他了怎么辦,嗚嗚嗚。。。”
蘇霏雨前面的兩個小姐姐看著空蕩蕩的舞臺,難受的直抹眼淚。
蘇霏雨安慰不了那么多人,算了,她還是走吧。
杜芳芳像是在她身上裝了跟蹤器似的,蘇霏雨才出了門,杜芳芳的電話就來了。
蘇霏雨接了電話,言簡意賅,“地點。”
“你最愛的火鍋店,給你占好位置了喲,親愛的,你,嘟嘟嘟嘟。。。”
杜芳芳話沒說完,蘇霏雨就給掛了。
場館門口人山人海,她是不指望此刻能打到車了。
她看了一眼街口,遠處有一個公交站臺,她辦過卡,可以借免費的自行車。
她快步走過去,刷開一輛自行車就騎上了。
晚上十點多了,街上燈紅酒綠的依舊熱鬧。有的人是出來瀟灑的,有的人是出來討生活的。都是披著夜幕出發(fā),但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就像現(xiàn)在的她和現(xiàn)在的沈子離。
晚風微涼,吹走了她從演唱會帶出來的燥熱。桂花的香氣依舊濃烈,在她鼻腔里慢慢發(fā)酵。
到了火鍋店,顯而易見的看到一頭金發(fā),她過去揪住,然后鎖喉。
她這一套招式嚇壞了旁邊桌的客人,神情緊張的盯著她看。
她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別緊張,我朋友,鬧著玩的。”
“哎喲喲喲,頭發(fā)上有卡子,疼疼疼。”杜芳芳在她的咯吱窩下求饒,“先放開我,聽我狡辯。”
蘇霏雨松開了胳膊,但是順手扯下了杜芳芳的假發(fā),扔在桌上。以表示她的憤怒。
杜芳芳是搞梳妝的,常年是混跡于各個劇組。簡單的說就是給群演梳頭盤發(fā)做造型的。
她常年和各種假發(fā)打交道,所以沒事自己也喜歡戴各種顏色的假發(fā)。
蘇霏雨拉椅子坐在杜芳芳對面,一副心疼的表情,“我請問你,你花這閑錢干什么呢,大姐。你有錢咱們不能吃一頓喝一頓嘛。一場演唱會,看完就沒了,肚子還餓著。咱們現(xiàn)在到了那種精神享受的層次了嗎?啊?”
杜芳芳正在整理被弄亂的頭發(fā),聽見蘇霏雨的話,驚訝的看了她兩眼,“啥?你生氣的是這個?難道不是因為沈。。”
蘇霏雨知道她要說什么,趕緊拿起桌上的小酥肉塞她嘴里。
她小聲警告道,“過去的事早就已經(jīng)過去了,不要再提。我不要炒任何新聞,我只想安穩(wěn)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