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宮里回信,就說,我愿意?!?/p>
婢女蓮兒高興地連連點頭,“姑娘,你終于想通啦,真是太好了!”
“蓮兒早就聽聞那柳家小姐不是個好相處的,與其留在這里委曲求全,倒不如入宮做娘娘?!?/p>
“說到底還是表少爺的錯,招惹了姑娘又轉頭另娶他人,也該叫他嘗一嘗被人拋棄的滋味了!”
我苦笑著搖頭,催促她速去速回。
又低頭看了一眼掌心躺著的同心佩,想到凌宴臣方才的話,心中煩悶不已。
干脆走到窗邊,輕輕抬手,“噗通”一聲,看著小小的玉佩沉入池底,我才稍稍痛快些。
不知何時,我肩上一沉,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搭了上來,男人特有的氣息瞬間將我緊緊包裹。
“說好的生辰禮呢,你不是神神秘秘地準備了很久嗎,再不拿出來我生辰就要過去嘍。”
凌宴臣在我耳后低喃,帶著幾分尚未散去的酒氣。
我將身子挪了半寸,脫離他的掌控,淡淡道:“手笨,搞砸了就隨手丟了?!?/p>
他頓了頓,隨即發出一聲輕笑,拉起我的手放至唇邊,眼里的意味我再清楚不過。
“這手哪里笨了,分明弄得我很舒服啊……”
說著,他將我往塌上帶,大手也習以為常地四處作亂。
我抗拒地推搡著,卻被他當做欲擒故縱的小把戲。
他重重覆在我身上,一把將我雙手舉過頭頂,忘情低喃。
“阿宛,乖,一會兒就好……”
他語氣里是一如既往的寵溺,若非那些刺眼的紅綢,我差點就要忘了,這個與我相戀多年的男子就要迎娶他人了。
我與凌宴臣初次相見時才不到五歲,驕縱跋扈的千金小姐們嘲笑我是沒爹沒娘的野種,是他挺身而出將我護在身后。
喝退眾人后,他輕戳我臉頰的梨渦,新奇又好玩:“世間竟有糯米團子般的妹妹,可真好看?!?/p>
我被他逗得心花怒放,他也從此在我心里悄悄生了根。
他寵我這件事凌府上下人盡皆知。
他平日里舞刀弄槍,卻對我極為細致溫柔,從未有過半句重話。
京中女兒家們時興的玩意兒,但凡我多看一眼,隔日就會出現在我梳妝臺上。
我葵水初至時,懵懂無知,是他最先發現了褻褲上的斑斑血跡,欣慰不已。
“我們阿宛是大姑娘了,可以嫁人了?!?/p>
我埋在他懷中,甕聲甕氣地搖頭,“我才不要嫁人,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p>
他沉聲應著“好”,從此看向我的眼神也染上幾分說不清的欲望。
終于在一次酒后,我們情難自禁,有了肌膚之親。
我本以為可以就此成為他的女人,可他卻在緊要關頭生生止住了動作。
他說他會娶我為妻,舍不得就這樣要了我,要將最美好的一刻留到洞房之夜。
我看著他艱難地克制著欲望,為他對我疼惜感動不已。
之后的無數次,他都是如此。
我也一直以為這是出于他對我的重視和愛護,直到剛剛那些公子哥兒毫不避違地拿我調笑。
“不知阿宛姑娘滋味兒如何?”
他輕笑著回道:“夠軟,夠潤?!?/p>
“那還忍得住不動真格?凌兄可真沉得住氣啊,莫不是怕人家姑娘賴上你吧!”
他們肆無忌憚地開著玩笑,凌宴臣不置可否地笑著搖頭。
“那柳小姐呢,比起阿宛姑娘誰更勝一籌?”
凌宴臣頓時變了臉色,“若煙不同,她是大家閨秀,豈容你們背后編排?”
我在墻角處看著他眉眼間對柳若煙的緊張維護之色,心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攥住一般難受。
那一刻我終于看清,在他心中我不過是個解悶的玩意兒,與他院中那只圈養的黃鸝并無區別。
他一直不曾要了我的身子,只是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沒想過要娶我!
想到這兒,我的淚水奪眶而出。
凌宴臣這才發覺我的異常,從我脖頸間緩緩抬起頭,迷茫地問道。
“好端端的哭什么?我弄痛你了嗎?”
“我輕點兒便是,乖,受著點……”
隨即又將頭埋進我懷里。
我一把將他推開,冷聲道:“表兄就要成親了,柳小姐若是知道了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