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過后,一眨眼的功夫就快過年了,宋云枝換上了喜慶的衣裳,脖子上的狐裘圍脖裹得緊緊的。
太后突然點名要見她,也不知道是何緣故。
宋母過來特意瞧了眼她的裝扮,中規中矩的,不會出什么差錯。
“娘,好看嗎?”宋云枝張開手,笑容明媚。
宋母伸手抱住她,手掌輕輕撫上她的后腦,溫柔細語道:“娘的枝枝是最好看的,這一轉眼,都是大姑娘了。”
“夫人,姑娘,該出門了。”珠翠在旁邊提醒道,彎腰給宋云枝掛好荷包。
宋母牽住女兒的手,輕聲叮囑道:“見了太后娘娘,要恭敬守禮,萬不可惹她老人家不高興。”
“我知道了娘。”
到了大門口,宋母松開手,憂心忡忡道:“去吧。”
入了宮,宋云枝一眼就看到了雪月公主。
“枝枝,我等你好久了。”雪月走過來,高興地拉住她的手,“要不是我求皇祖母召你入宮,我恐怕要明年才能見到你。”
“走,等給皇祖母請完安,你就去我那兒。”
宋云枝點點頭,“好。”
壽安宮,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在,雪月帶著宋云枝給太后行完禮,拉著她去旁邊吃點心。
兩個漂亮的小姑娘很是惹眼,太后看過來,慈祥道:“是吏部侍郎家的千金吧,過來給哀家瞧瞧。”
聽見太后喊,宋云枝連忙站起身,又行了禮,之后才走上前,“太后娘娘。”
“是個好姑娘,今年多大了?”
“回太后娘娘,再過三月十六了。”宋云枝乖巧回道。
太后滿意地點頭,“家里可開始相看人家了?”
小姑娘被問得臉頰微紅,搖了搖頭,“未曾。”
“哀家這里倒是有個人選。”太后的視線掃過底下的三皇子。
宋云枝順著望過去,對上三皇子沈越的目光。
“皇祖母,兒臣是讓您喊枝枝進宮玩的,您怎么還做起月老來了。”雪月湊過來挽住太后的手,撒嬌道。
太后笑容慈愛,“給你的枝枝相看一門好親事,你倒是不樂意上了。”
雪月哼哼了兩聲,沒反對。
太后也不急著這會兒就決定婚事,擺了擺手,“好了,哀家乏了,你們自個兒去玩吧。”
“是,皇祖母您好好休息。”雪月立馬拉著宋云枝要走。
宋云枝規規矩矩地行了禮,轉身離開。
太后眉眼間帶著慈祥的笑意,看向底下的三皇子,“越兒覺得宋家姑娘怎么樣?哀家瞧著她是個聰明規矩的好孩子,你年紀也到了,是該娶妻生子了。”
三皇子點頭,溫和笑道:“全憑皇祖母做主。”
太后欣慰地點頭。
出了壽安宮,二皇子沈厲冷冷地覷了沈越一眼,“三弟,恭喜了!”
“多謝二哥。”
沈厲冷哼一聲,拂袖離開。
御花園,白雪素裹,唯有紅梅開得最為絢爛,一朵朵點綴在枝頭,散發著清冷的幽香。
“枝枝,你喜歡我三皇兄嗎?”雪月一邊摘花一邊問,“不喜歡的話我就求皇祖母收回成命。”
剛剛太后那番話,基本上就算是定下了,若是不及早想清楚,到時候風聲傳出去,想拒絕都來不及。
皇家顏面最為重要,誰都不敢拂了太后的旨意。
宋云枝沉默了一會兒,劇情中也有這一段,但宋家借故推辭了,婚事就沒有成。
但因為有了這么一遭,二皇子才那么迅速地把矛頭對準不站隊的宋家。
她現在必須把二皇子解決了,至少讓他沒心思針對宋家。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全憑爹娘做主。”她輕聲回道。
雪月皺了下眉,“我以后一定要找自己喜歡的,才不要隨便嫁人。”
“不過不管怎樣,我和你都是最好的朋友!”雪月朝她露出笑容。
宋云枝牽住她的手,鄭重回道:“好。”
趁著去更衣的功夫,宋云枝避開人群往東宮而去。
突然一道人影躥到面前,語氣輕佻地喊道:“宋姑娘!”
宋云枝抬起頭,是二皇子沈厲。
她皺起眉頭往后退了兩步,“二皇子。”
“皇祖母說要將你許配給三弟,依本宮來看,你倒不如嫁給本宮做側妃,日后榮登大寶,本宮許你貴妃之位。”
所謂立嫡立長,皇后膝下沒有兒子,二皇子三皇子都是其他妃嬪的孩子,而二皇子母家勢大,又占了兄長的名頭,也難怪他這么猖狂。
“還請二皇子自重。”宋云枝低下頭,眼底劃過冷光。
她不去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門了。
“本皇子是看得起你,才特意屏退旁人在這里等你,你不要不識趣。”
見他伸手朝自己這邊來,宋云枝立馬往回跑,瞥見遠處的湖,眸光一閃。
她拔出簪子對著他,雙腿僵在原地,慌亂威脅道:“別過來!”
“跑啊,本宮倒是要看看你往哪兒跑。”沈厲笑了起來,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他撲了過來,宋云枝突然側開身,急忙跑開,彎腰搬起一塊石頭。
沈厲會水,在湖里咕嚕幾下打了個轉就往岸上爬,嘴里還冒著污言穢語。
等他爬到岸邊,宋云枝舉起石頭,控制好力度,往他頭上砸去。
還多虧他把人打發了,不然動起手來多不方便。
“你......!”沈厲抬頭瞪了她一眼,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清理掉周圍的痕跡,宋云枝踹了他兩腳,轉身往東宮跑。
邊跑邊扯亂自己的衣裳,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哥哥。”宋云枝站在沈臨淵的床邊。
聽到軟綿又帶著哭腔的聲音,沈臨淵瞬間坐起身,對上她微紅害怕的眼睛。
小姑娘的衣裳有些亂,發絲也落下來幾縷,骨節泛白的手指緊握住發簪,渾身打著顫。
沈臨淵目光一冷,瞬間明白發生了什么,沉聲道:“誰干的!”
“我可以在這里躲一下嗎?”宋云枝哽咽道,晶瑩的淚珠一滴滴滑落,看得沈臨淵心頭莫名的煩躁。
有種無名的怒火在燃燒。
“誰做的?”他忍住怒意,竭力讓自己的聲音放溫和。
宋云枝仰頭看他,搖搖頭,“沒有誰。”
男子面色一沉,狠厲的目光掃了眼房梁。
一陣輕風拂過,悄無聲息。
“沒出息。”沈臨淵伸手抹掉她的淚,“哭有什么用?”
宋云枝握緊銀簪,心灰意冷地抬起手。
“松手!”沈臨淵握住她的手,眉心突突地跳了下。
要死別死在他這里,他不想給人收尸。
她真的一點出息都沒有。
宋云枝沒有松手,眸光堅定,像是打定主意了般。
沈臨淵忍不住伸手揪了下她的臉,氣道:“再不松手,我把你丟出去!”
像是回過神來,宋云枝神情怔怔地松開手,“對不起,我不會連累你的。”
這種時候還想著會不會連累,她簡直蠢到無可救藥。
見宋云枝轉身要走,沈臨淵拉住她的手腕,手臂用力一帶,將她按在自己的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