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你怎么了?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沈宴臣向來持重,是軍營里不茍言笑、殺伐果斷的冷面團長,此時卻著急得聲音都變了形。
他俯身抱起陸婉婉,剛要往門口沖,突然想到什么,停住了腳步。
“你先自己去掃墓,等婉婉沒事了,我就過來找你。”
沈宴臣急匆匆地走了。
夏晚歡獨自一人來到烈士陵園。
看著遺像上那個慈愛又威嚴的父親,夏晚歡終于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兩行清淚從她臉頰滑落。
“父親,對不起,我要違背您的遺愿了……”
夏父和沈父原本是戰友,十年前,在異國的戰場上,夏父以生命為代價,在槍口下救了沈父。
彌留之際,夏父向沈父托孤,希望他好好照顧自己的獨生女兒夏晚歡,給她許一個好人家。
待夏晚歡成年以后,沈父直接為夏晚歡和沈宴臣安排了定親,并把夏晚歡接來軍營,算是完成戰友的遺愿。
夏晚歡早就心儀這個高大帥氣的大哥哥,沒多說什么就紅著臉同意了。
沈宴臣卻另有心上人,就是和他青梅竹馬的陸婉婉。
奈何陸婉婉攀附上了省城的一個有錢人,毫不猶豫地嫁了過去。
沈宴臣心灰意冷,同意了父親的安排。
直到幾個月前,沈宴臣聽說陸婉婉過得并不如意,有錢人又找了個小姑娘,一腳把她踹了。
沈宴臣拼著被處分的風險,強行將陸婉婉調回了家鄉,安排在自己身邊作護士。
“父親,我被西北工業大學的機械工程專業錄取了,我決定去讀書。”
夏晚歡拿出一張紅彤彤的錄取通知書。
沈宴臣總是嫌棄她學問不夠高,恢復高考后,她一直在瞞著沈宴臣偷偷復習,想給他一個驚喜。
她報了本地的大學,卻意外被調劑到千里之外的西北工業大學。
接到錄取通知后,夏晚歡本打算放棄入學,安心留在這里和沈宴臣結婚過日子。
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
夏晚歡在烈士陵園坐到天黑,都沒有等到沈宴臣。
她回到家時,家中空無一人。
夏晚歡倒也不甚介意,她趁這個機會,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夏晚歡從衣柜的深層翻出一堆票證,打算留給沈宴臣一部分,自己帶走一部分。
數著數著,夏晚歡愣住了,她攢了很久的一沓布票,全都不見了。
正在夏晚歡努力回憶,自己是不是放錯地方的時候,沈宴臣和陸婉婉回來了。
看到陸婉婉身上那件嶄新的羊毛大衣,夏晚歡瞬間明白了。
看到夏晚歡攥著一堆票證直愣愣地看著自己,沈宴臣不禁皺起眉頭。
“你把這些東西翻出來干什么?沒事做的話就去給婉婉燉個雞湯。”
夏晚歡冷笑一聲。
“要不是我沒事干來翻這些,哪天家被人偷光了都不知道。”
沈宴臣瞬間慍怒,提高嗓音說道:“什么叫偷?不就是幾張布票嗎?婉婉這次落水受了涼,需要保暖,你連一件衣服都要計較?”
“沈宴臣,”夏晚歡輕輕開口,“你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嗎?”
“你說我好幾年都沒買過衣服了,要在結婚時給我置辦一套新衣服。這些布票,我們足足攢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