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沈知秋就匆匆趕回了研究所。
雖然很忐忑,但在去的路上,沈知秋也漸漸冷靜下來。
她的論文是給傅柏楊審過的。
她相信小叔一定能給她證明,她的論文絕對沒有抄襲。
沈知秋一到院長辦公室,院長就開門見山:“你知道你的論文跟誰的撞了嗎?”
沈知秋喘著氣,向院長保證:“院長,我的論文絕對是原創,我準備了有半年了。”
“你看看。”
院長將桌上的內部期刊推到沈知秋面前。
沈知秋低頭一看,臉色驟變。
兩份論文將近60?相似,但另一份的發表日期比自己還提前了一天。
而發表人——是陸雅雅。
突然,門口傳來敲門聲。
傅柏楊的聲音傳來:“院長。”
“進來。”
門一開,院長看向傅柏楊:“小傅,沈知秋和陸雅雅的論文撞了,這事你知不知道?”
傅柏楊看了眼沈知秋,才沉聲道:“現在知道了。”
“行。”院長瞇了瞇眼,也不多說,只道,“這兩個都是你的學生,事情可大可小,你自己解決,我明天要知道結果。”
“知道了。”
隨后,傅柏楊就帶著沈知秋回了辦公室。
沈知秋攥緊手,滿心憤懣和不甘再也壓不住:“小叔,陸雅雅抄我的論文這件事,我一定會追究到底!”
傅柏楊皺了皺眉,卻道:“是我把你的論文給她的。”
“什么……”
猶如一道驚雷劈下,沈知秋大腦霎時一片空白。
她一下就啞火了,茫然的看著傅柏楊。
傅柏楊看到她驟然蒼白的臉,目光閃了閃,放緩了聲音:“你先坐下。”
沈知秋毫無知覺的被他帶著坐下。
可傅柏楊第二句話卻是:“這件事,我代她向你道歉。”
“雅雅不是故意的。”
“她是第一次做這么大的項目,所以才急于求成了一些。”
這一瞬,沈知秋只覺有根釘子被傅柏楊親手刺進她心口,甚至又轉動了幾下。
傅柏楊繼續說:“這樣吧,把你的名字加到她這篇論文上,這件事就算了。”
沈知秋不知道說什么。
燈光充斥著暖意,她卻覺得周身寒冷。
不等沈知秋同意,傅柏楊又將陸雅雅叫了進來。
沈知秋只見他溫柔的對陸雅雅說:“雅雅,向小秋道個歉。”
沈知秋只覺得腦袋一陣嗡鳴,她強忍著淚水看著傅柏楊。
陸雅雅卻來到她面前,一臉誠懇:“對不起,小秋,我太著急了,我愿意在論文上加上你的名字。”
她看起來很誠懇的樣子,可沈知秋卻明顯看到了她眼里不以為意。
沈知秋緩緩攥緊了手。
‘愿意’,多荒唐的兩個字。
她的論文,現在要抄襲者的施舍才能加上自己的名字。
而明知道陸雅雅犯了錯,卻也選擇包庇的人,對沈知秋來說,不僅僅是小叔,更是她的老師。
她還記得,當初自己來到傅柏楊門下做研究時,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堅決不能抄襲!
沈知秋一直把他的話奉為圭臬。
可現在傅柏楊卻為了陸雅雅,自己打破了準則……
看著傅柏楊良久,沈知秋擦了擦眼淚,眼底逐漸清明。
算了,就當報答了他這么多年的教導。
從此,師生情誼一刀兩斷。
“不用了。”
說完,沈知秋轉身離開。
回到家,沈知秋看著桌上的日歷,又撕掉一頁。
離走的日子還剩下二十一天。
接下來的日子,沈知秋平復了被剽竊論文的情緒。
每天一回房間就待在房間。
又是一個周末。
沈知秋正待在自己房間。
可就在這時,房間門忽然被打開。
只見陸雅雅和傅柏楊拿著幾張喜字走了進來。
陸雅雅笑著招呼身后的傅柏楊:“柏楊,快點。”
沈知秋茫然的看著他們。
陸雅雅拿著一張喜字在窗前比劃:“知秋,我買了些貼畫來給你小叔布置房間,你的房間也要貼上,不介意吧?”
沈知秋終于回神。
介意?
她不是這個房子的主人,就算介意又有什么資格反對?
“我來幫你。”
在傅柏楊詫異的視線里,沈知秋拿走了那疊貼畫里的大紅喜字,親手掛在了墻上。
大紅囍字,成雙成對。
沈知秋注視半秒,回頭笑著對傅柏楊道:“小叔,‘小嬸嬸’選的畫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