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眼間就到了婚禮的前一天。
我看著被我自己打包整理好的東西,叫了快遞公司上門,把我的大箱子全都按照港城的地址寄過去。
至于剩下的,該扔的全都扔掉。
整理完畢,我突然想去山上看落日,于是***脆開了車去。
凌晨的時候,我獨自一個人開著車去了海邊。
我裹著厚毯子坐在草坪上,吹著山風(fēng),看著太陽一點一點落下去。
我舉起手里的咖啡杯朝著晚霞晃了晃。
敬我一地雞毛的六年。
敬我白癡一樣當(dāng)了好幾年的替身。
敬我愛了一個爛人。
直到晚霞全部消失,我才拍著褲子起身,坐在車?yán)铮宜⑿铝伺笥讶Α?/p>
是顧輕妍給我發(fā)來的照片。
一大家子人在吃團圓飯,她身邊坐著謝寒舟。
我笑著回她一句話:「胃口挺好啊。」
然后熄滅了手機往家里去。
回到住處后,我開始最后清點行李。
忙碌到凌晨時分,竟然意外翻出了謝寒舟的日記本。
日記中詳細(xì)記載了他幾年前最落魄時,在海城的旅途中與顧輕妍相識的經(jīng)過。
然而,最關(guān)鍵的部分卻被撕掉了,只留下了一句「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我翻開一本又一本日記,發(fā)現(xiàn)里面無一不是在訴說著他對顧輕妍的深深懷念。
在他向我求婚的那天,日記里更是這樣寫道:
「曾經(jīng)年少無知,錯把魚目當(dāng)珍珠,錯過了此生唯一的摯愛。此后我再怎么努力,也無法將岑織月變成輕妍。」
「往事不可追,看在輕妍的份上,我會善待岑織月。」
他的字跡剛勁有力,每一個筆畫都仿佛刻在了我的心上。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暈開了日記本上的字跡。
我抬眼望去,這些年謝寒舟贈予我的禮物琳瑯滿目。
從名牌包包、高檔連衣裙到珠寶首飾,再到小巧的娃娃玩偶、奶茶和游戲機。
無一不透露出一個信息——這些都是顧輕妍所鐘愛的。
再看看鏡中的自己,身著碎花長裙,一頭及腰的黑色直發(fā),簡直就是顧輕妍的翻版。
我曾以為,相伴十二年的我們,之間總該有些難以割舍的情誼。
然而……
他明明親眼目睹了顧輕妍這些年對我造成的傷害,卻還是選擇站在了她那一邊。
他明明清楚,顧輕妍是我此生最恨、最厭惡的人,卻仍然執(zhí)意要將我塑造成她的影子。
委屈與憤怒交織在一起,沖擊著我的內(nèi)心。
我換掉了身上的裙子,穿上我最喜歡的衛(wèi)衣和牛仔褲,又對著鏡子剪去了我留了很多年的長發(fā)。
我不可能再繼續(xù)做顧輕妍的影子了。
岑織月,只是岑織月。
我在頭等艙里坐下來的時候,接到了謝寒舟的電話,他的語氣帶著焦急,仔細(xì)聽,似乎還有些哽咽:
“織月,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