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洛孤云,洛天雪第一次來到了這位傳說中洛城第一煉丹師的居所。
簡單的木架一排排樹立,除了陳舊的書籍,其中擺放的一個個玉盒與玉瓶吸引了洛天雪的目光,再往前,走過書架,正好看見一個碩大的青銅丹爐擺放在中央。丹爐造型簡樸,爐子底下還有個添柴燒火的口子。
“請坐!”洛孤云并未輕視洛天雪,以貴客之禮相待。
小木桌設(shè)在丹爐旁,洛孤云提起一壺溫熱的靈泉水,茶葉細細撒入茶壺,泉水傾注,剎那間溢出滿屋的香氣。竟是一壺上等的好茶。
“六爺爺客氣了?!甭逄煅┙舆^洛孤云遞來的清茶,輕抿一口,正是潤入心脾的清爽。
“應(yīng)該的。不知你所說的丹方?”洛孤云適時地發(fā)問。
洛天雪也不著急,又喝了一小口清茶才繼續(xù)說道:“剛才我拿來的丹方您也看到了吧。本草丹不過是最普通的一轉(zhuǎn)靈丹,可用于提升煉氣期修士的靈力。家族之所以屹立千年而不倒,靠的不就是本草丹嗎?”
“不錯。你說這個干什么?莫非想背叛家族賣給其他家族牟利?”洛孤云眼中冒出危險的目光。
“呵呵。洛城的修仙家族除了洛家,并沒有真正的一轉(zhuǎn)丹師。我賣給他們丹方,他們也練不成靈丹?!甭逄煅啿辉谝獾剌p笑。
洛孤云正松了一口氣,卻聽見洛天雪接著說道:“可我不止有丹方。”
這話剛一說出口,猶如一顆炸雷落地,驚得洛孤云連茶杯里的茶水都灑了一地。
“什么?你說什么?難道你有煉丹術(shù),有煉丹傳承?”洛孤云驚駭?shù)卮髥枴?/p>
洛家能煉制本草丹不僅因為有本草丹的丹方,也是因為洛家擁有煉丹傳承,才能一代一代地造就一轉(zhuǎn)丹師。洛天雪擁有煉丹傳承掌握煉丹術(shù),已經(jīng)觸動了洛家存在的根本,由不得洛孤云不震驚。
“不錯。我的確有。”洛天雪喝了口茶,淡然地坐著。
“煉丹傳承何等珍貴,不是你這小丫頭所能擁有的,你捏在手里只會惹禍上身。不如把煉丹傳承交給我,交給家族。賞賜是不會少的。不然……”
洛天雪抬頭對著滿是威脅的目光,不以為然地說道:“不然什么?如果我不愿意給你,你什么也得不到。人間的酷刑哪里撼動得了修士的意志?難道你以為你擁有破解靈魂的手段,可以搜魂?”
“這……”洛孤云啞口無言。他不過是小小的煉氣中期,根本沒有這種手段。
“與其想著奪取,不如我們合作吧。六爺爺,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嘛?”洛天雪看著洛孤云沉默不語,更進一步說道:“與我合作,你將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一切?“洛孤云試探性地問道。
“對!一切?!甭逄煅蒯斀罔F地說道,“我知道你困在練氣中期很久了,你所渴求的不過是長生久視,否則你也不會以藥物維持自己的容顏,因為你不想老死,不想離開這美好的人間,不是嗎?”
“你究竟是誰?”洛孤云看向洛天雪的眼神已經(jīng)帶著一絲驚恐,他的心思居然被一個年輕的少女看穿了。這不符合常理,他懷疑在這稚嫩的容顏下可能隱藏著一個蒼老的靈魂。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洛天雪饒有深意地打量著洛孤云,“你想不想與我合作?!?/p>
洛孤云緊握著茶杯,杯中的茶水因為顫抖再次蕩起了一絲漣漪。他閉目深思,臉色中帶著一絲掙扎,良久才舒緩了下來,“你說得沒錯。修為的確是我的渴求,長生的確是我的渴求。道友慧眼如炬,我便以茶代酒,預(yù)祝我們合作愉快?!?/p>
說著他又提著茶壺,悠悠地給洛天雪眼前的茶杯倒?jié)M了清澈的綠茶。
洛天雪捏起微燙的茶杯,與洛孤云的茶杯碰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便一飲而盡。
“好茶?!甭逄煅┓畔虏璞?,緩緩說道,“既然你選擇合作,那我們不妨談?wù)労献鞯牡谝徊健!?/p>
洛天雪從袖子里拿出了另一張已經(jīng)準備好丹方,示意洛孤云接過。洛孤云拿走并攤開了卷成一卷的丹方,剛看見丹方的名字,就疑惑地問道:“雪凝丹?這是什么丹藥?”
“六爺爺不妨繼續(xù)看下去吧。”
洛孤云聽著洛天雪的話語也沒有多問,只是越往下看越震驚,“霜毒花,流翠草……這……這……這里面怎么都是毒花毒草,這怎么能煉丹。還有這煉丹手法,我竟然聞所未聞。這怎么可能煉成丹藥?”
“自然是可以。丹方與丹藥雖然是毒物,煉就的丹藥卻有奇效。至于煉丹手法,那是六爺爺您孤陋寡聞,不過沒關(guān)系,這些手法我都可以傳授給你。”洛天雪回應(yīng)了洛孤云的疑惑。
洛孤云大喜過望,對于一個數(shù)十年沒有寸進的煉丹師而言,煉丹手法的誘惑堪比久旱逢甘霖,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拒絕的。
欣喜之余,他卻忍不住繼續(xù)追問,“敢問這丹藥的奇效是什么?既然需要我煉丹,總得告訴我丹藥的作用吧。”
“告訴你也無妨,這丹藥的作用便是造就靈根?!?/p>
“什么?靈根不是天生的嗎?這怎么可能人為造就?如果這是真的,那我豈不是也能……”洛孤云簡直驚呆了,他一生見聞無數(shù),可在洛天雪面前宛如蓬頭稚子,一再刷新了認知。
洛天雪搖了搖頭,說道:“這丹藥雖然能奪天地之造化,卻只對沒有靈力的凡人起作用,而且服藥者必須忍受極端的痛苦,一萬個人都不一定有一個人活下來?!?/p>
實際上這雪凝丹比洛天雪所說的更加兇險。前世的她精修冰雪之道,才從眾多草藥毒藥中研制出了可以造就靈根的奇藥,而且為了試驗藥物,甚至毒死了無數(shù)的異族,在異世界掀起了無邊的腥風血雨,堪稱人人喊打的大魔頭。
“那你煉這丹藥干什么?”洛孤云聞言有些不敢相信,如果這丹藥如此兇險,不可能有人敢吞下這種丹藥。
洛天雪卻不做解釋,話鋒一轉(zhuǎn),“你只需練出丹藥,其他的就不用再說了。如果事成,作為報酬,我還會再給你一張一轉(zhuǎn)丹方,并傳授這張丹方的煉丹手法?!?/p>
“好。既然不便,那我就不多問了。只是這丹方中的藥材都是毒花毒草。雖然常見,我這幽香居卻沒有備用。需要時間采購?!甭骞略朴行殡y地說道。
洛孤云的反應(yīng)也在洛天雪的意料之中,并沒有為難他,只說道:“也好。那我便在幽香居叨擾一二了?!?/p>
“好說好說。幽香居的上好客房,隨時為您準備著。”洛孤云當即欣喜地答應(yīng)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