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街上,一排排的綠樹掩不住一路的繁華。
洛天雪徑直走向翠云街深處,沒有一絲的顧盼。在她身后,小月時常轉頭欣賞美麗的景色,卻因為跟不上洛天雪的腳步,而放棄了滿心的興致。
“小姐?我們到了嗎?”小月疲累地揉了揉像灌了鉛似的雙腳,抬頭看著突然停下的洛天雪,目光再往上移,一個陳舊的牌匾映入眼簾。
“常明古董店!”洛天雪念了一遍牌匾上的字,對小月說道:“我們到了,這就是我說的正事了。”
洛天雪正興奮著,一旁的小月卻驚訝地說道:“啊……?難道我們要買古董?那些東西對我們沒什么用啊?只是些老爺們的玩物。小姐,我們為什么要買……古董?”
前世的她擁有系統,其中一個任務就在這個常明古董店。任務的目標剛好是目前洛天雪急需之物,必須趕在洛天冰騰出手前,搶先買走。而這些,自然不能如實告訴小月。
洛天雪沉默了片刻,便幽幽地說道:“你不懂。以后你就會知道了。等會兒無論發生了什么,你都不要慌張,也不要說話,免得耽誤了我的大事,明白了嗎?”
“遵命!”小月見洛天雪一改往日的親切溫和也慎重了起來。
說罷,兩人走進了古董店。
在這時,古董店的店主托著腮幫子悠然地打盹,突然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睡意,“歡迎光臨,客人請……”
店主猛地站起來,話還沒說完,一看見剛進店里的洛天雪,抖擻的精神瞬間黯淡了下去,“小姑娘,你來這兒干什么?這兒可沒有胭脂水粉。”
“我們不是來買胭脂水粉的。”洛天雪搖頭,目光稍微打量了一下店主樸素的灰色衣衫,心中暗笑,“這是個老實人。”
“那你們?我知道了,你們一定是來玩的吧。店里的東西貴著呢,你們可以欣賞,但是千萬不要碰,萬一碰壞了,賠不起的。”店主離開了柜臺的位置,徐徐走到洛天雪面前。
洛天雪卻環顧四周,就像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好奇寶寶。
古董店擺放著老舊的木架,一個個稀奇古怪的瓷瓶或不知名的舊物陳列在那兒,就仿佛一同經歷了千百年的時光。古董與木架都沒有灰塵,那是經常擦拭的結果。
“真的?我可以看看它們?”洛天雪驚訝的張著嘴,旋即化作天真的笑容。
店主瞧見了洛天雪的微笑,一身的困倦一掃而空,“哈哈,當然可以了。小姑娘,我可以還帶你們看看哦!”
“謝謝叔叔,可是您還要處理店鋪的事務吧!那樣多麻煩你呀。”
“不麻煩,不麻煩。現在剛好沒有客人。”店主尷尬地笑著,這冷清的店鋪,已經很多天沒有客人了,以至于無聊得想打盹。
“那真是太好了,小月,看寶貝嘍……”洛天雪假裝興奮得手舞足蹈,拉著疲憊的小月,閃進了一排排的木架之間。
“小心點……”店主見狀也小跑著追了過去,一看見洛天雪安靜地看著一排排琳瑯滿目的古董,也就放下心來,偶爾還解釋一下古董的來歷與價值,引得洛天雪與小月驚嘆連連。
當然了,這一切都是洛天雪的偽裝。在歡笑中,洛天雪一雙明亮的眼睛始終專注地尋覓著木架的每一個角落。
許久,洛天雪終于在一個木架上發現了此行的目標,那是幾張泛黃得快要爛掉的紙。
“叔叔?那是什么?”
洛天雪不知道第幾次發問了,店主仿佛習慣了一般,解釋道:“啊?你說那幾張紙啊?就是一些空白的舊紙,上面什么也沒有,只有邊緣印著些神秘的花紋,我想著它們有些年頭了,有些收藏的價值,就把它們收來,擺在這兒來售賣。”
“可以拿下來讓我看看嗎?它們放得太高了,我實在看不到……”洛天雪可憐巴巴地睜著大眼睛。
店主實在受不了那種祈求的目光,猶豫了一會兒,便小心翼翼地把那幾張空白的紙從木架上拿了下來。
“小心,不要碰壞了,要輕拿輕放。”略微蒼白的手承托著泛黃的白紙,遞到了洛天雪的面前。
洛天雪當即伸手接過了店主遞來的白紙,前后翻了翻,又查看了邊緣的紋路。
她確定這就是此行所需要的目標了。凡間的店鋪偶爾也會出現流傳世間的仙道之物,例如眼前的這幾張白紙,正是修仙中常見的丹方。
這幾張丹方雖然空白,但對于洛天雪來說,真正的價值不在于它里面的內容,而是一種形式上的價值。如果只是一張普通的紙,即使真的寫下了什么絕世丹方,不世***,也不會有人相信!
但有了這幾張古代的空白丹方就不一樣了。根據前世的記憶,洛天雪隨時可以填補上丹方的內容,使它真正成為價值連城的丹方。
想到這兒,洛天雪心頭不由得火熱了起來,這是她目前唯一可以翻盤的機會。有了丹方作為底牌,她才有了翻身的可能。
在前世的的記憶中,洛天雪與洛天冰一樣,都是最差的雜靈根,不用說修煉成仙,連吸納靈氣成為一個凡俗武者都艱難萬分。
這是尋常人都擁有的體質。
前世的洛天雪憑借系統的任務獲得了極品冰靈根的獎勵,在中秋靈根測試中嶄露頭角,一舉成為洛家第一天才,而目前的洛天雪已經失去了冰帝系統,自然也無法得到冰帝系統里的極品冰靈根。
“靈根固然是上蒼的恩賜,可未必不能人為造就,只可惜,人造靈根大多需要極其珍貴的天材地寶。這些東西憑我目前的實力斷然不能擁有。不過呢……辦法總是有的……”
“小姑娘?”
洛天雪暗自思慮著未來,卻被店主一聲輕喚給驚得一抖。她倒是沒什么,只是店主看她抖了一下也被驚嚇到了,生怕那幾張丹方跌落到地上,或者弄壞了。在他眼中,這雖然是不太值錢的幾張紙,可再不值錢,那也是錢啊。
于是,店主緊張地提醒道:“小心點,這幾張紙可值幾十兩銀子呢!千萬別弄壞了。”
“啊?這么貴啊?”聽見店主的報價洛天雪嘴上喊著貴,心中卻是竊喜,這個價格根本買不到珍貴的空白丹方,之所以賣這個價,完全是因為店主不識貨,把它們當做普通的古董了。
“那是當然了。”店主見洛天雪十分好奇,眉毛動了動,自豪地繼續說道,“古董的價值小姑娘可就太懂了吧?這紙雖然空白,但勝在古舊,正是贗品仿制所需的紙張,自然價值不菲。如果仿制成功,那價值可得上漲百倍不止!”
洛天雪聽見店主打的也是這個主意,與自己不謀而合,而店主還敢把這話隨意講給自己聽,難道是覺得她懵懂無知,不會說出去嗎?
想到這兒,洛天雪竊喜萬分,便假意勸解道:“贗品?那不是假貨嗎?叔叔,這樣做是不對的,不可以這樣子的。“
“贗品?那怎么可能?店里的古董都是真的,叔叔我歷代都是賣古董的,向來是童叟無欺。”店主略微俯身看著洛天雪明亮的眼睛,尷尬地笑了笑。
“可是你剛才說的……“
店主覺得剛剛樹立的形象要掛不住了,繼續解釋道:“這……別人仿制贗品是別人的事,可我的紙是正兒八經的古董,不算假貨。”
“可是你給壞人提供了原料,那就是幫壞人做壞事啊。如果有壞人脅迫,叔叔別怕哦。洛城還是我們洛家說了算,不會坐視不理的。”洛天雪義正言辭地說道。
店主正要反駁,可一聽見眼前的小姑娘是洛家的人,臉色刷地慘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竟不知洛家小姐大駕光臨。還請贖罪!”
“叔叔別客氣了,快起來吧。”
“小人不敢!”
“再這樣我可就生氣了。”洛天雪扶起跪在地上的店主,趁熱打鐵地說道:“這幾張紙不如賣給我吧,免得被有心人拿去作惡。還有這樣子的紙嗎?”
“沒有了。”店主訕笑道。
原本古董店的店主賣古董,都會根據顧客的需求適當提價,可剛才帶著洛天雪參觀已經不慎泄露了老底,提價不說,甚至還有可能被洛家人查封。整個洛城都是洛家的,他一個小小的古董店根本惹不起。
店主后悔不已,心中暗暗發誓以后再也不能忽視未成年的小姑娘了。
為了保住自己的古董店,店主媚笑道:“小姐。這幾張紙都送給您吧。以后我們小店絕不會再犯。”
“那就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事也就這么算了,贗品的事以后我不會再提,就當沒有發生過。”洛天雪一邊說著,一邊把這幾張空白丹方遞給了小月,囑咐她收到包裹里。
店主松了口氣,又拿了幾件值錢的古董要送給洛天雪。洛天雪看不上這些俗物,更不會因小失大,讓人懷疑是騙子,所贈一概拒絕,直到臨走時,店主還熱情似火,千恩萬謝地送她們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