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前半句是寵溺，后半句卻是警告。
林心眠長睫微顫，想再解釋一遍，可看著賀擎川那沉冷的眉眼，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她接過盒子，沒有像往常一樣迫不及待打開，只是淡淡道謝：“謝謝。”
賀擎川視線落在她小巧精致的臉上，總覺得她最近太過安靜了一些，開口換了個話題。
“你剛畢業，工作不用著急找，我養得起你。”
林心眠看著她，抿了抿唇，終究還是開口：“我不能一直活在你的羽翼下，其實我……”
可話才說一半，賀擎川就抬手看了眼手表打斷：“到你體訓時間了，走吧，司機在等著。”
話落，他就留給她一個背影，朝樓下走去。
林心眠捏緊了手中的錦盒。
體訓是這些年賀擎川為了幫她提高身體素質，找了國內知名體育老師，為她量身打造的課程。
賀擎川每天送她去體訓基地后，才會去賀氏集團。
可明明是關心的過往，他如今連聽她把話說完的時間都沒有了。
五分鐘后，林心眠下樓。
打開那輛黑色勞斯萊斯車門上車，看到了左手邊坐在一起的賀擎川和蘇宛如。
她自覺坐在了另一邊。
車子啟動，林心眠不經意一瞥，看到了蘇宛如屁股底下墊的粉色畫像抱枕。
那畫像畫的是她。
賀擎川每天風雨無阻的送她上學，體訓，他的每一輛車或多或少都有一點她的東西。
所以，這個抱枕，是她送給賀擎川的。
她想自己的痕跡遍布他的世界。
可林心眠沒有想到，她的東西會被另一個女人墊在屁股底下。
許是她的視線太過直白，蘇宛如察覺到了，詫異開口：“心眠，這抱枕上畫的是你的啊？”“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去禪音寺，那樓梯太多了損傷了腰，才拿出來墊著的，你不會生氣吧？”
爬樓梯會和腰有什么關系？更何況墊的也不是腰。
林心眠牽強的扯了扯唇，身為成年人，她不是聽不出蘇宛如話語里的含義。
“為什么不和我說，司機，改道去醫院。
而賀擎川在聽到蘇宛如說腰疼后，臉上徒然變得緊張著急。
他帶著佛珠的手指碰上女人的細腰，一下一下輕揉著，仿佛圣潔與世俗的禁欲碰撞。
蘇宛如含羞一笑，小聲推拒著：“別鬧，心眠的體訓要遲到了。”
林心眠別開了眼，輕聲開口：“哥，我下車吧，反正離體訓基地也不遠了。”
一分鐘后，林心眠看著車子遠去，收回了視線。
她沒讓自己想太多，往體訓基地走去，她要為入警隊做準備。
體訓完回來天色已經漆黑了。
林心眠躺在床上休息，她華麗的公主房里，有很多突兀的東西。
隨處可見的古舊經書散在各地，地毯上一個金色鎏金香爐散發著淡淡煙霧，旁邊還放著佛經書卷。
這些都是她為了了解賀擎川的喜好，特意買來的。
驀的，林心眠想起什么起身去了小書房。
書桌上擺著厚厚一沓紙，是她寫了三個月，只差最后一頁的《上林賦》。
抄上林賦，得心上人。
就因為這句話，林心眠從來都怕麻煩的人，對寫作沒有熱度的人，堅持了三個月。
她是想送給賀擎川的。
可現在賀擎川身邊有了別人，這些東西就不合時宜了。
林心眠嘴角泛出一絲苦笑，將這些慢慢卷起，準備全都收起來。
當目光落在抽屜里的木香畫盒時，思緒一下頓住，再次泛濫。
里面是她在拍賣會上，花了7個億拍下的畫家齊白石的封山作。
賀擎川很喜歡齊白石的畫，原本她是打算在他28歲時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林心眠看向一旁的臺歷，距離她離開只剩下12天了。
她不能陪他過生日了。
思考很久，林心眠決定提前送給他。
晚上九點，賀擎川回來了。
林心眠走到他的房間，將畫盒遞過去：“哥，送給你。”
賀擎川狹長的眸子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畫盒。
林心眠低著頭，思索著找什么借口來解釋送的這份禮物。
就聽到一道低沉的呵斥聲響起：“這是什么！林心眠，你竟然如此不知羞恥！”
林心眠一驚，抬頭就對上賀擎川滿是怒意的臉。
而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打開的畫盒里竟然不是字畫，而是一句露骨情詩詞。
【機中字，弦上音，林心眠想睡賀擎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