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幫竹馬傳宗接代,妻子打掉了我們剛成型的孩子。
不顧剛手術完的身子前去陪他,卻要求我體諒,逼我喝下失憶藥水。
就算我激烈反抗,她也不肯妥協,溫柔地對我說:
「他只剩最后七天了,你跟個死人吃什么醋?」
「未來你就是這孩子的爸爸,白讓你撿這大便宜,你還不知足?」
等她拿著孕檢單回來,看到我留給她的離婚協議書時。
她卻哭得撕心裂肺求我原諒。
1
「老公,阿越只剩七天了,我必須懷上他的孩子,幫他完成遺愿。」
「你對我們寬容點,有這么難嗎?」
妻子肖晴一進門,七個月的孕肚已經變得平坦,手里還拿著人流后的手術單。
她口中的梁越,是陪她從小到大的竹馬。
雖然她總說兩人是兄弟,不摻雜男女之情,可只要梁越有任何事,哪怕手指擦破了點皮,肖晴都會冒著暴雨天去陪他。
「男女之間也是有純友誼的,你別把我們想的那么臟!」
對此我跟她吵過很多次,最后都無疾而終。
后來她懷孕,我們滿心期待孩子出生時,梁越忽然查出絕癥,只剩七天可活,遺愿就是給家里傳宗接代。
于是她問都沒問我一聲,就私自打了胎,要去幫梁越生孩子!
我看著她剛手術完,慘白的臉色,用力握緊了拳頭。
「你為了給梁越的種騰肚子,不惜殺死了我們的孩子......」
「你讓我寬容,你有沒有寬容過你肚子里已經成型的胎兒!」
肖晴早就料到我會是這種反應,她無所謂地笑了笑。
「它還沒出生,不算個人。我只是想給阿越留個血脈?!?/p>
「你知道我的體質,一碰就中,等我生下這孩子,阿越早死了。」
「到時候讓這孩子叫你爸爸,你還占大便宜了呢!」
聽著她這通歪理,我怒極反笑。
讓我喜當爹,還被說占大便宜了?這個便宜哪個男人想要?!
我明明有自己的孩子,還差三個月就出生了,她卻硬要我給別的男人的孩子當爹?她明明知道我許家三代單傳,在意血脈傳承,她卻說得這么輕松!
看來梁越在她眼里,比我這個丈夫,重要多了!
我一把甩開她的手,怒聲道:「這便宜誰愛占誰占,老子不需要!」
肖晴的臉色一僵,惱怒道:「許振,你至于鬧成這樣嗎?我就不明白了,你跟個死人吃什么醋!」
「你要是不愿意認那孩子,我再給你生一個,不就得了?」
她說的好輕松啊,孩子在她眼里,就是個物件!
所以她想跟誰生,就跟誰生,想打掉,就打掉,絲毫不用問問孩子爸爸的想法?
記得以前我想要孩子時,她總是找理由推脫。
「生孩子會變丑的,身材還會變形,還有很多后遺癥......」
我求了她三年,她才終于答應不做措施,好不容易懷上,七個月了!
就因為梁越一句話,她就打掉去給他生?
我這個丈夫,到底算個什么?
我氣得頭腦發昏,厲聲吼道:「總之,我不允許你去找梁越!你今晚要是踏出家門半步,我們就離婚!」
聽到離婚兩個字,肖晴的臉上才終于露出驚慌的表情。
她難過地看著我:「你,你怎么能說出這么傷人的話?」
傷人?呵,原來她也知道什么叫做傷人。
我跟她從戀愛到結婚,整整五年,我從沒對她發過一次火。
我處處讓著她,卻把她寵得做事越來越沒分寸。
就算她在我生病時去陪梁越看煙花!
就算她當著我的面跟梁越打情罵俏忽視我的存在!
就算她跟梁越吵架喝醉酒發脾氣遷怒在我頭上......
我都忍了!因為我愛她!
可現在,她竟然為給梁越生孩子,殘忍地殺死了我們的孩子!這件事已經觸犯到我的底線,我不會再忍了!
肖晴見我不像是說氣話,而是真有離婚的念頭,她的眼神閃爍了幾下,妥協般地吐了口氣。
「哎,好吧,那我不去了,你別生氣了,老公?!?/p>
她討好似的在我臉上親了一口,起身去廚房倒了杯水,遞給我柔聲道:「看你氣得嘴都干了,喝點水?!?/p>
我狐疑地看著她,心里并沒有放松警惕,以肖晴對梁越的上心程度,很少會這么輕易地妥協。
不過我的喉嚨的確疼得厲害,我接過水,一飲而盡。
我的態度也冷靜了些許:「孩子的事,只能這樣了,你大月份手術,身子肯定吃不消......」
正說著話,我的眼前開始變得朦朧,腦子昏昏沉沉的。
我看到肖晴溫柔的笑容,化作了滿臉的歉意:「老公,對不起,我真的不能不管梁越,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喝下這個失憶藥水,就會忘了最近發生的事情,等我回來,我會讓你相信這孩子是你的,那樣你就不會覺得屈辱了......」
說著,她就拎起旁邊的手提包要離開。
我憤怒地一把拽住她的手,虛弱地嘶吼:「不許走,肖晴......」
肖晴臉上閃過一抹猶豫,但還是用力甩開我的手,轉身離開了。
我拼命摳喉嚨,想要把那失憶藥水嘔出來。
可漸漸地,我失去了意識。
2
等我醒來的時候,昨天的事清晰地刻在我的腦海里。
那失憶藥水根本沒用!
想到肖晴和梁越可能在一起,我發了瘋般拎起車鑰匙沖出了門。
可出去我才想到,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兒!
我連忙打給做偵探工作的朋友剛子:「查我老婆肖晴的位置!快!」
如果拖得越晚,他們可能就已經......我不敢往下想。
等剛子消息的時間,我不斷撥打肖晴的電話,卻提示對方關機!
這時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過來。
「許振,你老婆快要跟我造人了,你心情怎么樣?。俊?/p>
是梁越!我的心猛然揪痛,肖晴義無反顧要去找的男人。
梁越得意地笑道:「你是不是很奇怪自己沒失憶?。磕撬幩俏医o晴晴的,她知道你不會同意,就信了我的話。那玩意,其實就是個迷藥,根本不會失憶?!?/p>
「她的手機也是被我關機了,你就別打擾我們的好事了。」
「放心,我會幫你好好照顧晴晴的,她洗完澡的樣子,好美?!?/p>
電話到此戛然而止!
我的心如墜冰窖,原本我以為,就算肖晴再想幫梁越,到了關鍵時刻,她也會想到我的阻攔,稍微猶豫兩天。
可沒想到才第二天,兩個人就廝混到一起,連澡都洗好了。
看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在肖晴心目中的地位!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戀愛結婚五年,付出真心的我,算什么?終究比不過從小長大的竹馬情深。
就在這時,剛子發來消息:「許振,他們在帝豪酒店,還有個視頻,是半個小時前進酒店時留下的。」
我顫抖著手打開視頻,是梁越摟著肖晴進酒店大門的畫面。
兩人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邊走邊聊。
「晴晴,你難道不怕許振知道,會怪你嗎?」
「事到如今,也沒辦法了,我必須幫你實現遺愿,對于許振,我只能說抱歉。誒呀,你別老提他,掃興!咱們抓緊時間,我有點緊張?!?/p>
肖晴滿臉嬌羞的躲在梁越懷里,低著頭,怕被人看見。
看到這一幕,我怒得血液逆流,他們冠冕堂皇打著完成遺愿的名號,做著情侶之間的事,提到我的名字,肖晴的第一反應,不是心虛,而是掃興?
還有梁越那春風得意的狀態,哪里像個絕癥病人,反而比一般人看上去都要健康硬朗。
他們對視時眼睛里流轉的情愫,旁人一眼就能看穿,就算我再想自欺欺人,也找不到理由。
我的手腳越來越麻痹,呼吸控制不住地發緊!
我一踩油門,就要去酒店跟肖晴對質,可車子剛發動,就失控地撞向了路旁的樹。
一瞬間,我受到重力沖擊,頭破血流,手被碎片劃了深深的傷口!
昏過去的時候,我腦海里還浮現著肖晴和梁越親熱的畫面。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剛子怕我出事,想聯系我,發現聯系不上,定位找到我,把我送到醫院。
我的傷口被簡單包扎后,醫生建議留院觀察,我堅決要回家。
無奈,剛子只好把我送回家,路上勸了我好久,女人有的是,別為了肖晴折磨自己。
可我什么都聽不進去,強忍著眼淚,卻沒出息的流下來。
我傷痕累累地回到家,頹廢地躺在沙發上,借酒消愁,腦海里卻不受控制地浮現肖晴的模樣。
這時手機閃了一下,梁越的朋友圈出現在我眼前。
他跟肖晴的親密合照,背景是粉色的主題圓床,兩人穿著情侶的小熊睡衣,十指緊扣,肖晴脖頸處的痕跡清晰可見。
配文:「多謝好兄弟陪伴我,度過人生最后七天,還滿足我的一切愿望,給我好兄弟晴晴打call。」
兩人笑瞇瞇地對著鏡頭,臉貼著臉。
他們笑得開心,幸福,那么光明正大,義無反顧。
我自虐般地一遍又一遍看著合照,放大了看,每一處細節。
就像用無數的刀片,凌遲著我的心,我越發覺得深愛肖晴的自己,可憐,可悲,又可笑......
經歷了整整一夜的折磨,我終于清醒過來了。
宿醉的頭疼散去,就是前所未有的解脫,男人可以為愛流淚,卻不能沉浸在里面走不出來。
我必須振作起來,除了肖晴,我還有朋友,家人。
就在我打掃完家里,準備出門工作時,外賣員敲門了。
開門后,外賣員手里是蛋糕和一大捧鮮花,這時我才想起來,今天是我跟肖晴五周年紀念日。
我提前訂的驚喜,沒想到,我跟肖晴,都忘了。
「先生,實在抱歉,這蛋糕和鮮花在路上被我不小心摔地上,沾上了土,這一單我賠付......」
外賣員弓著身子道歉,我說不用賠了,反手把驚喜丟進了垃圾桶。
我的東西沾染上了臟東西,就不稀罕了。
蛋糕鮮花如此。
人,亦是如此。
3
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找外面的房子,準備搬家。
我已經想好了,這段自虐般的婚姻我要不起,肖晴想愛誰愛誰,想給誰生孩子就給誰生孩子,無所謂了。
只等肖晴回來,我就跟她離婚,徹底斷干凈。
我找到了一處距離現在這個家相反方向的單身公寓,價格地段都不錯,離我公司也近。
我開始搬東西,這個家屬于我的東西并不多,收拾了一個包裹就沒了。
就在東西搬走的第二天,我才想起我媽留給兒媳婦的玉鐲,還在肖晴首飾盒里。
當時我媽交給她的時候,很鄭重,讓她精心收著。
可肖晴卻不以為然地丟到床角好幾次,那時我舍不得說她,就藏到了她的首飾盒底層,這時候也該拿回來了。
我回家進臥室,剛把玉鐲拿出來,準備出門,這時客廳門開了。
肖晴和梁越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
看到我手里拿著的玉鐲,臉色頓時有些疑惑:「許振,你拿我的玉鐲干什么?」
不等我說話,肖晴就滿臉喜悅地把一張孕檢單塞到了我手里。
「Surprise!我有好消息通知你,你要當爸爸了!」
我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并沒有說話。
肖晴卻很不滿意我的反應,推了推我的手臂:「誒,老公,你這是什么表情?」
梁越在一旁似笑非笑地打趣道:「許振肯定是太驚喜了,激動得不知道說什么好,晴晴,你不是說他家三代單傳,就等著你給生個孩子傳承香火嗎?」
肖晴恍然大悟,這才得意地翹起嘴,嗔怪地瞪了我一眼: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怎么給孩子當爸爸,當榜樣呀?」
「好了,你也別愣著了,快給我跟梁越做飯去,對了,我最近想吃酸的,肚子里可能是個兒子。」
我沒搭理她,冷笑著坐到沙發上,欣賞他們的表演。
不得不說,肖晴這演技堪比影后,要不是早就知道真相,我都快信了。
見我沒有乖乖去做飯,肖晴不悅地蹙起眉,責怪道:「許振!你耳朵聾了嗎?我讓你去給我做飯!沒看我都懷孕了嘛,而且家里還有客人?!?/p>
「你懷孕關我什么事?」我好笑地反問。
肖晴更加生氣了,她的要求我很少不聽的,現在見我冷淡的樣子,頓時沉下臉。
「許振,你抽什么風呢?我哪里惹你了!我辛辛苦苦懷著你的孩子,給你許家傳宗接代,你倒好,飯都不給我做了!」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把這孩子打了,讓你許振做不成爸爸!」
她佯裝威脅的話語,卻讓我更加覺得好笑了。
我真不知道,肖晴哪來的臉說出這種話的?是給我許家傳宗接代?還是梁家?
肖晴見我面帶譏笑,一時更加惱怒,正要發脾氣,這時梁越適時地開口,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
「晴晴,可能許振今天遇到什么不高興的事了,算了,我去給你做,番茄牛腩怎么樣?」
肖晴的臉色這才緩和許多,不滿地瞪了我一眼,又夸贊梁越:
「還是阿越你知道心疼人,還懂我的口味,可比某些人,更適合當爸爸!」
她說最后一句的時候,故意看向了我,甚至主動拿圍裙遞給梁越。
我知道她這是想讓我吃醋的意思,畢竟以前,只要她當著我的面說梁越哪里好,我就會變身醋王,纏著她夸我。
可現在,我依舊翹著二郎腿,表情淡淡的,好像是個局外人。
這時肖晴似乎感覺到什么,眼里閃過一抹疑惑,緊接著走到我跟前,皺眉道:「許振,有外人在,我已經夠給你臉了,你別得寸進尺!」
我看著她高高在上,好似施恩的表情,心里更加覺得反感。
她到現在竟然還沒發現,這個家東西少了一半,還一副全世界都得以她為中心的樣子,都欠她的嗎?
這時梁越系著圍裙走過來,看向我:「行了,許振,晴晴再怎么也是個孕婦,你別把外面的脾氣撒到她頭上......」
說話時,趁肖晴沒注意,他還沖我得意地挑了挑眉,仿佛是在***。
我卻并沒有感覺到憤怒,反而覺得一切都索然無味。
肖晴想方設法給梁越生孩子,不惜打掉我們的孩子,梁越又搞出失憶藥水和絕癥的幌子騙她的感情。
這兩個人這么努力地想要在一起,我自然應該成全他們。
不等肖晴還想說話,我直接起身:「好了,時間不早了,有件事我要通知你,肖晴,我們離婚吧。」
肖晴愣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瞪著我:「你說什么?離婚?」
「許振,你太不像話了,晴晴可是剛懷孕!」
梁越皺著眉走向我,做出一副要勸我的模樣,兩手推著我的身體。
而下一秒,他就忽然朝后摔倒,營造出是我把他推倒的假象,摔在地上裝模作樣的痛呼。
「梁越!」
肖晴尖叫一聲,沖過來猛地推開我,去關心梁越的傷勢。
我猝不及防被她推得撞到桌子,手上車禍留下的傷疤在桌角磕破,鮮血頓時涌了出來。
此刻肖晴還在指著我謾罵:「許振,阿越不過勸你幾句,你怎么能隨便打人!」
「我剛懷上你的孩子,你就要跟我離婚?現在還要動手,你......」
謾罵間,她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家里的變化,表情驚駭道:
「你,你竟然連東西都被搬出去了?不是,許振,你認真的嗎!」
她死死盯著我,眼底有些焦急,突然想到什么,又恍然大悟。
緊接著面色猙獰地罵我:「好你個許振,你是外面有女人了才要離婚的吧!我說怎么回來就看你不對勁,就連我懷孕你都不高興,原來你出軌了!」
「你說!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的!你竟然敢背叛我,我可是懷了你許家的血脈?。 ?/p>
她沖過去揪著我的衣領用力推搡時,才看到順著我的手指,滴在地板上的血跡。
她的臉色頓時愣了一下,很快又好似看穿什么,冷下臉來:「許振,我真沒想到你這么有心機,你割破自己的手,弄出這么多血,還要離婚,不就是想讓我心疼你?你真是無聊透頂!」
她不耐煩地抓起紙巾,握著我的手腕:「行了,別演了,我帶你去醫院包扎一下......」
我嫌惡地甩開她的手,用沒受傷的手去柜子底下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
冷冷打斷她的話:「還是你別演了,你打胎去懷梁越的孩子那一刻,我們就已經結束了,簽字吧!」
肖晴頓時愣住了,她難以置信地盯著我:「你怎么會知道我懷了......你!你沒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