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送秋管家下來的時候,我已經坐在了車里。
伍培俊拉開車門開始叫嚷。
「秋阿姨好心來接你,你坐后排跟個大爺一樣,有沒有點禮貌?」
「你有禮貌你給別人起外號?」
伍培俊又要回懟,被秋于淑拉住了。
「算了,孩子就是這個脾氣,我們做大人的總要包容一二。」
潘老師一臉不認同,秋于淑抿唇朝她搖了搖頭。
車駛離學校匯入車流。
「寶瑜,咱們是女孩子,不能隨便跟別人動手動腳哦,這樣不好。」
「女孩子太過潑辣,沒有男孩子會喜歡的。」
「再說你們都是一個班的同學,抬頭不見低頭見,沒必要鬧得太僵。」
「秋姨已經跟他們說好了,不用當著全校的面,就在班里給伍同學誠摯的道個歉這事兒就揭過了。」
她還當我是從前那個被她PUA長大的小孩,不問緣由就可以擅自替我做主道歉賠錢。
這樣的解決辦法,明擺著錯的那個人變成了我。
「你怎么不問問我為什么打他?」
后視鏡里秋于淑姣好的面容有片刻僵硬,隨即她無聲笑了笑。
「不管怎么樣,打人總歸是不對的。」
「行,你覺得不對你去道歉,賠償的錢我也不會出,你自己出吧。如果這點小事都擺不平,我會叫爸爸換個管家。」
我有自己的獨立賬戶,負責打理莊園和我生活的十幾號人飲食起居花用都從這個賬戶走賬。
爸爸給我配了一個專門記賬的會計,掛靠在江氏的一個小公司下面。
我點開手機撥通會計的電話,「秋管家開了一筆五萬的支票作廢了,叫銀行不要兌。」
掛斷電話,看著窗外熟悉的街景,我讓秋于淑換了一條路開。
雖然司機不是上輩子那個吃了藥還跑車的人,但還是換條路線心里比較安穩。
閉上眼睛休息之前,我瞥見后視鏡里的秋于淑臉色無比難看。
秋于淑在我五歲那年來的江家。
媽媽剛去世不久,爸爸又正是生意忙碌的時候。
秋于淑作為保姆照顧我,漸漸變成母親一樣的存在。
后來她能升任管家一職,多數也是因為我。
我對她的依賴,一度超過在外忙碌的爸爸。
誰能想到她早就狼子野心,從我小時候就開始精神控制我,潛移默化地給我輸入男主內女主外,女孩子要乖巧聽話,要賢惠大度之類的規訓,刻意給我和江隨舟制造獨處的機會,早早給江隨舟拿下我和江氏鋪路。
秋于淑和江隨舟如今的做派,比我還像江家的主人。
回到家,邁巴赫還沒有開回來。
因為支票的事情,秋于淑的心情不太好,語氣也很差。
「少爺還沒回來?」
保姆王媽接過我的書包和外套搖頭,「沒有。」
「秋斌也太胡鬧了,這么晚了還帶著隨舟在外面晃蕩。這都幾點了,你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催一下?」
秋斌是我的司機,也是秋于淑的弟弟,江隨舟的舅舅。
秋于淑在江家站穩腳跟后,秋斌也成了我的專職司機。
上輩子我被江隨舟扔在學校,打電話叫秋斌回來接我,秋斌卻說江隨舟有事情要處理趕不回來,叫我自己打車回家。
我那時只顧著傷心,根本沒想過聯系爸爸。
誰知道出了車禍這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