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系統給出肯定回應。
柳云韻如釋重負,沉沉合上眼皮。
槐娘子還頓在她房門口,隔著門縫張望:“瞧著是痛暈過去了。”
婢女道:“這王妃相貌、身段都比不上娘子,若她知道娘子你已懷有子嗣,怕是會氣絕身亡吧?”
“屆時娘子你母憑子貴,王爺定休了她。”
柳云韻心似熱油煎熬,深吸了口氣安慰自己。
沒關系,七天后她就能離開這里。
程景清想要休她,恐怕沒有機會,到那時她的全部痕跡被抹除,所有人都會忘記她的存在,除了程景清以外。
這時門外,程景清的侍衛恭敬聲響起:“槐娘子,王爺已特意找來趙御醫為您診脈,請跟我移步。”
伴隨關門聲響,又是一記重錘砸下。
趙御醫醫術***,陛下有令非旨不能出宮,如今程景清竟請來為那槐娘子診脈。
她苦苦求子遍訪名醫,程景清卻從未動過請趙御醫的念頭。
柳云韻苦澀一笑,以為自己想通做出決定后不會再痛。
可是攤開手心,指尖嵌入血肉內,已是鮮紅一片。
她感受到眼角一片溫潤滑落,最終沉沉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人已經在馬車上,她枕在程景清的雙腿上。
察覺她動作,程景清立馬挪了挪身子,將她扶了起來。
“云韻,你昏死了過去,差點嚇死本王。”
柳云韻明顯感覺到扶著自己肩膀那只手在微微發顫。
程景清眼眸中盡是坦蕩的深情,一如往昔,全然沒有一絲不安。
偏是這樣的他,骨子里都散發著真誠的他。
卻欺騙了她。
柳云韻強忍難過,不讓身子顫抖,長睫微顫,一行清淚卻不著痕跡落下。
程景清從懷里拿出帕子輕輕地擦拭著柳云韻臉上的淚:“云韻,放棄吧,我舍不得你受一絲苦,你痛,我只會比你更痛。”
柳云韻沒接話。
她的視線停留在程景清手中,赫然繡著梅花圖案的帕子上。
王府的帕子歷來由皇宮統一繡制,就從未見過這種繡紋樣式。
程景清注意到了柳云韻的目光,不著痕跡將那帕子收入懷中,漫不經心地解釋道:“想來是上次在清風樓吃酒,隨手拿混了。”
“該是江封那小子的小娘子給他繡的,改日給他送去。”
話落,程景清又挪動著身子與柳云韻湊近了些。
他說謊了。
柳云韻蒼白的臉上已沒了一絲血色,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她暗想,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是江封一年兩次的生辰,還是這些日子以來程景清頻繁參加雅集詩會?
可終究,她選擇了蒙蔽自己的心。
他允諾她,傾心相付,一生只愛她一人。
她是真的信了。
其實很多事情早已露出端倪,只是她被過去的回憶蒙住了心智,以為程景清不會變。
卻忘了,真心從來都是瞬息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