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青瑤聽到這話,臉上露出嘲諷的笑。
“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張老太爺。”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老張家的主事人,算起來,跟張婆子一家也算是一脈的。
只是,他未免太將自己當(dāng)回事兒了,更何況,她又不是張家的人,這張老太爺莫不是在張家發(fā)號施令慣了,到她這里來耍威風(fēng)?
呵,真以為她是好欺負(fù)的?
“不過,張老太爺方才的話,晚輩并不認(rèn)同,這欠債還錢,原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您大可以問問在場的大伙兒,欠債還錢是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
怎么到了張老太爺?shù)淖炖铮痪渌懔司洼p飄飄地過去了呢?”
“對啊對啊,欠債還錢,本來不就是應(yīng)該的嗎?”
“更何況,這張家拿顧家的東西,只多不少啊。”
“就是就是......”
人群中的聲音有些雜亂,但是依稀還是能聽清他們在說什么。
“咳咳。”
張老太爺被人攙扶著,但是也聽到了人群中的私語聲,面色十分難看,手里木頭刻成的拐杖使勁地敲了敲地面。
接著,他轉(zhuǎn)頭,一臉不善地看著白青瑤“果真是伶牙俐齒,怪不得阿生會在你身上栽跟頭。”
白青瑤冷笑一聲,這張老太爺為老不尊,開口就讓她舍了自身利益,現(xiàn)在還像將鍋扣在自己的頭上,哪里有這樣的好事?
“張老太爺這話,晚輩可不認(rèn)同,欠債還錢,乃是天經(jīng)地義,難不成,今日我借了張家的東西,趕明兒就不用還了?”
“你——”
攙扶著張老太爺?shù)囊粋€中年男子聽到她這話,眉眼一橫“長輩說話,豈有你頂嘴的道理!”
“長輩?”
“身為長輩,更應(yīng)該以身作則,既然張老太爺視而不見,那做晚輩的,自然要提醒一下。”
“你!”
‘咳咳。’
張老太爺輕咳一聲,抬眸看向白青瑤“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不管怎么說,當(dāng)日是你把東西給了張家,如今想要要回去,這送出去的東西再要回去,不合理吧?”
“送出去的東西?張老太爺怎知那些東西是我送出去的?而不是他們聯(lián)手哄騙了我的?”
張老太爺一雙蒼老的眸子里,閃過一抹銳利。
“白紙黑字的,張生既然已經(jīng)立下了借條,豈有反悔的道理?張老爺子......這一點,您應(yīng)該清楚吧。”
“如今,顧家長輩不在,您既然自稱為長輩,恐不會占了小輩的便宜吧?”
白青瑤抱著顧澤淮,絲毫不懼怕張老爺子的目光。
其他人聽到這話,紛紛把倒吸了口氣。
這張老爺子在大元村也是德高望重的存在,從來沒有人敢招惹他。
再者,張家是除了顧家之外,大元村的第二大戶,村子里也沒人會輕易招惹。
現(xiàn)在見白青瑤竟然直接對上了張老爺子,村子里的人頓覺不可思議。
“哼!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輩!長輩說話,竟然還敢如此頂撞!”
張老太爺沒有開口,但是他身旁的那個中年男子橫眉冷豎的,不善的看著白青瑤。
“我們家老太爺?shù)脑挘阒还苈犞闶牵睦镙喌玫侥沩斪欤俊?/p>
“既如此,那咱們便官府見吧。”
白青瑤可不害怕他的威脅,現(xiàn)在他們?nèi)硕鄤荼姡膊粫麄冇才鲇玻凑钃?jù)在手,到時候張生不認(rèn)也得認(rèn)!
“咳咳,顧家的,不管怎么說,三十兩太多了,阿生家沒有那么多。”
張老太爺適時開口。
‘嘶——’
周圍響起抽氣聲,村民們面面相覷。
“三十兩?沒想到張生竟然花了顧家三十兩。”
“顧家竟然這么有錢?那他們怎么還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這還用說,肯定是白青瑤拿去將東西給了張生,現(xiàn)在想開了唄......”
不過,話說回來,三十兩銀子啊,這......他們得攢多少年啊。
白青瑤卻冷哼一聲。
“當(dāng)初張家用我們顧家的東西時可沒見得節(jié)儉,現(xiàn)在需要他來還錢了,倒是讓家里的長輩跑來我這里哭窮了。”
張老太爺聽到這話,面色越發(fā)難看,一旁想要上前的江大娘腳步頓住。
目光復(fù)雜地看著白青瑤。
這顧家的,什么時候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了?
而且,以前她看到張生分明都是想著撲上去的。
雖說這張老太爺不經(jīng)常見,但是白青瑤也是畏懼他的,可現(xiàn)在這樣,她臉上哪里有絲毫的驚懼?
“張老太爺,債是這張生欠下的,如果您非要出面,那晚輩也沒法兒說什么,但是......”
剛聽到白青瑤有些緩和的語氣,張老太爺面色稍緩,這顧家的,也算還是有些眼力見兒的。
接著,又聽見了白青瑤接下來的話。
“但是,即便張老太爺今日如何說,這張生既然拿了顧家的東西,就是當(dāng)還的。”
張老太爺臉上表情瞬間斂去,面無表情的看著白青瑤。
“如此說來,今日你非要同老頭子我計較了?”
白青瑤搖了搖頭“張老太爺,今日可不是我要同您計較,而是您要同我計較。”
說著,她眼角的余光掃到不遠(yuǎn)處的一道身影,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她要等的的人,終于來了。
“我是顧家婦,自然不能將東西白白給了張生,原先我也是為了讓張生教導(dǎo)我家的三個孩子,豈料他竟哄騙與我......”
說著,白青瑤竟是哭了起來,還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
“現(xiàn)在張老太爺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讓我放棄張家的借據(jù),可曾想過我們娘兒四個該怎么活下去?”
“老頭子何時說過這些話?”
“難道您不是這個意思嗎?”
“我們母子三人本就艱難,如今,張老太爺竟然還想讓我放棄在外的債務(wù),我倒是沒有關(guān)系…只是,可憐了我家的三個孩兒,那可是我家當(dāng)家的唯一的血脈啊......”
“你——”
“夠了!”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接著,就見人群逐漸散開,從里面走出來一個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
看到他之后,大元村原本聚在這里的村民,瞬間息了聲。
“村長。”
“嗯。”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表情,但是視線卻落在了白青瑤身上,又看了幾眼顧澤瑄他們。
察覺到他的視線,顧澤瑄拉著顧澤景朝著白青瑤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