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聞濯聽著來往行人的議論,心臟越來越疼。
他和江歲從小相識。
即使后來和江歲結婚的目的不純,可在他心里早就把江歲當成了家人。
在江歲為他擋刀受傷的那一刻,他在心里就已經想好了。
要一輩子對江歲好,即使兩人之間沒有愛。
季聞濯走著走著,迎面碰上了姚玲。
姚玲巴掌大的臉上掛滿淚珠,讓人看著就忍不住心生憐惜。
季聞濯的視線落在姚玲眼角的淚珠上,眸光一閃,下意識抬手想幫她擦淚。
下一秒,宋屹西走過來,攬住姚玲的肩膀,不悅的看著季聞濯。
姚玲仿佛沒注意到兩人之間的針鋒相對,哽咽著說。
“聞濯,表妹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別太難過,人死不能復生,你得往前看。”
說著,姚玲哭得更大聲了,好似下一秒就要哭暈過去。
“聞濯,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就來找我,怎么說我也是江歲的表姐,你也是我妹夫,我們還是一家人。”
宋屹西將姚玲摟在懷里,看著季聞濯說道。
“季團長,節哀。小玲身體不好,我帶她先走了。”
話落,宋屹西帶姚玲離開了醫院。
季聞濯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
片刻后,季聞濯抬起沉重的腳步走出醫院。
醫院里和江歲交好的醫生護士見此情形,小聲議論。
“季團長怎么看起來一點都傷心啊,死的可是他的妻子啊。”
“就是啊,他和江醫生感情那么好,怎么出了這種事,一點不見他難過呢。”0
……
季聞濯并未走遠,自然聽到了幾人的議論。
他坐回車里,疲憊的靠在駕駛座的椅子上,重重嘆了一口氣。
腦中慢慢浮現出江歲的身影。
明明昨天還說回來給他準備生日驚喜的人,現在卻不在了。
季聞濯在車里坐了許久,天色漸漸暗了下去。
他壓下心底酸澀的情緒,啟動車子,回到家屬院。
到家后,季聞濯鎖好車門,打算直接回屋。
羅淑云見狀,趕忙叫住他。
“聞濯,今天是你的生日,來吃碗面再回屋吧。”
季聞濯此時根本沒有心情過生日。
可他又不忍辜負羅淑云的好意,便轉變腳步,走進堂屋。
餐桌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長壽面擺在上面。
旁邊還有一盤餃子。
季聞濯看到餃子后,一陣恍惚。
江歲受傷時,他給江歲買了她不愛吃的餃子。
羅淑云見季聞濯站在原地,許久不動,趕忙招呼他。
“聞濯,想什么呢,吃面吧,一會該涼了。”
季聞濯收回思緒,抬腳走到餐桌邊坐下。
“奶奶,你吃了嗎?”
“你快吃吧,奶奶不餓。”
說著,羅淑云拿出兩個雞蛋在季聞濯身上來回滾。
這是宋北地區的習俗,過生日當天用煮熟的雞蛋在身上滾幾下,寓意滾走霉運,越來越好。
羅淑云邊滾雞蛋,邊說道。
“一滾身體健康,二滾萬事順心……”
不知為何,季聞濯聽著羅淑云的話,心口越來越難受。
心臟好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令他難以呼吸。
心口越疼,腦中江歲的身影越清晰。
季聞濯只得低下頭,大口吃著面條,試圖壓下心頭的酸澀。
羅淑云的話還沒說完,旁邊老式收音機傳來斷斷續續的電流聲。
隨后,主持人沉重的語氣響起。
“最新消息,經過緊急救援與搜索,最終確認AG350次航班失事,機上所有人員不幸遇難……”
季聞濯聽著收音機里的新聞播報,整個人瞬間僵住。
羅淑云坐在一邊搖頭嘆息。
“唉,真是可惜了,家里人知道得多難過啊。”
所有人員不幸遇難……
季聞濯的腦中不斷回蕩這句話。
片刻后,季聞濯看著羅淑云,艱難開口,吐出一句話。
“奶奶,江歲也在這趟飛機上……”
話音落下,羅淑云瞪大雙眼,開口反駁。
“不可能!江歲哪來的錢坐飛機!你少騙我了,她一定是跟著哪個野男人走了,你在這給她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