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嘯汶緊攥著手機,指節泛白。
短信界面,男人的信息還在涌入——
【不信是嗎?副駕駛抽屜里有她的安胎藥?!?/p>
賀嘯汶心頭一震,攥緊手機的手骨節發麻,他握了握拳頭,逼迫手恢復知覺。
打開抽屜,桑皮紙包著的四四方方的一副安胎藥就躺在里面。
他伸手去觸,粗糙的手感,硌得他雙眼都有些發痛。
察覺他動作,秦曉蕊側了側目柔聲問:“老公,找什么呢?”
她語氣安然,聞不見一絲不安。
笑著的梨渦里,蓄滿了坦蕩,真誠得刺眼。
刺在賀嘯汶心尖上,密密麻麻,滿是蒼夷。
他扯了扯嘴角,避開安胎藥拿起旁邊的小瓶礦泉水揚了揚,竭力揮散眼底的痛:“有點口渴。”
他喝了口水,借著手機屏幕的反光看著自己。
他看見自己慘白如紙的臉,倒映在秦曉蕊與另一個男人的合照里。
橫亙兩人中間,突兀得像一個窺視者,窺視著別人的幸福。
也罷,只剩下最后七天,他就會離開,就不用再看到任何刺眼的場景。
到那時候,所有一切就都會消失了。
因為小八說了,他一旦離開,這個位面世界就會坍塌……
車子一路平穩行駛,穩穩停在了秦家別墅前。
賀嘯汶還合著眼。
秦曉蕊輕手輕腳湊近,為他解開安全帶,拍了拍他:“嘯汶,到家了?!?/p>
她的衣袖隨著動作下滑,手臂上的愛心貼紙不經意露出,大喇喇的闖入賀嘯汶視線。
不等他開口,秦曉蕊不以為意地解釋:“今早陳總帶她小兒子來了公司,肯定是那臭小子干的?!?/p>
話落,她隨手撕下來,揉成小團,直接丟到了窗外。
多拙劣的托詞,他輕撫著秦曉蕊臂上殘留的貼紙膠。
暗想,她到底是何時開始撒謊的?
可他什么都沒問,任由她扶著下車進了別墅。
任何回答對一個決心要離開的人,來說都不再有意義。
賀嘯汶被輕手輕腳安置在客廳沙發上。
秦曉蕊打開電視調到他喜歡的節目,在他唇邊啄了啄:“你先看會兒電視,我去做飯?!?/p>
她挽起袖子,向廚房去了。
賀嘯汶張開手心,上面赫然印著四到發紅的指甲印。
原來很多事情早已露出端倪,只是他被全身心的愛意和相信蒙蔽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