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霓裳嚇得尖叫起來。
顧夫人傻眼了。
顧昌平一滯，但看著已然死去的平兒，雙眸卻晦暗起來，看不出情緒。
“顧四，你怎么能殺人，這可是一條人命啊，你怎么能說殺就殺！”從驚嚇中回過神的顧霓裳忽而大喊起來。
當然，她絕不是為了平兒這條命，一個賤婢而已。
她只是想體現她的善良，從小不論娘親還是父親都喜歡這一點。
而現在也是徹底毀了顧四這個***絕佳機會。
顧四卻不急不緩的走到顧昌平面前，平靜道：“父親，都是女兒的錯，不小心失手殺了她！”
眾人心中千萬匹神獸，這怎么看都是故意的啊！
故意啊！
當然，她就是故意的。
她從來不覺得妄圖打她的人，用一只手就夠了。
想動她，得用命！
顧霓裳啪的跪下：“父親，顧四草菅人命，請父親——”
啪！
顧霓裳的話還沒說完，顧昌平猛然一個巴掌打在顧霓裳的臉上：“一口一個顧四，沒大沒小，她是你姐姐！”
顧霓裳震驚的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顧昌平竟然打她。
從小到大，還沒人打過她。
“你身為顧家的二小姐，連怎么說話都不會嗎？什么是草菅人命，你姐姐不過是用我們顧府的規矩處死了一個惡奴而已！”顧昌平的聲音很大，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楚。
當然，他就是說給所有人聽的。
是無聲的警告。
顧夫人一緊，她知道這一次賭輸了，原想著顧四鬧這么大肯定惹顧昌平不高興。
卻忘記了顧昌平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就是個自私自利，利益至上，是人命如草菅，并且永絕后患的人。
或許從一開始，顧昌平就有打算用平兒的死給顧四立威。
顧夫人思及至此，慌忙跪下：“老爺都是我教導無方，您要責罰就責罰我吧！”
顧霓裳再也不敢說話了，第一次被顧昌平如此嚴厲的打，讓她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
顧昌平煩躁的皺眉，揮手：“好好的一天都給你們攪合了，滾回去！”
“是！”顧夫人趕緊帶著顧霓裳離開。
“收拾干凈！”顧昌平命令道，隨后并未看顧四也離開了。
顧四只平靜的道了聲父親慢走，根本不看平兒的尸體一眼，也信步往一處走去。
荒院。
荒院，就跟名字一樣是這個顧府上最偏最荒的地方。
一眼看去，除了院子里瘋長得比人還高的雜草，就是八九個異常簡陋的木棚子。
那木棚又矮又窄，上面還有好幾個破口，風吹日曬。
顧四一腳踏入荒院，頓時里面傳來瘋狂的狗吠聲。
對，這些都是給狗住的棚子。
而原主跟小桃就是生活在這狗棚里。
吃狗飯，住狗棚。
七只兇猛的狗從里面竄出來，露著獠牙，似乎一只就能將顧四咬住撕碎。
顧四卻只是看著它們跑過來，突然所有的狗一改狂吠，瘋狂的搖尾巴，想要撲到顧四的身上。
是的，在這個如同地獄般的顧府，除了小桃就只有這些狗親近原主。
而那些下人只會挑在這荒蕪的院子，肆意辱罵毆打原主，多少次被打成重傷，就那么奄奄一息躺在木棚里等死。
顧四嘲諷的笑，這女人還真是夠可憐的。
但她顧四，只會讓別人活得可憐，或者更可憐！
“赤蟲草！”顧四望著肆意蔓延的荒草，慢慢咀嚼著。
很好！
這種簡單的謎題，她就喜歡慢慢的解開。
西廂。
顧夫人仔細的給顧霓裳腫起來的臉上藥。
顧霓裳不停抽泣著，淚眼婆娑的問：“父親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顧夫人憐愛的撫摸她的頭：“不要亂想，你永遠都是你父親最寵愛的女兒，不過——”顧夫人雙眸斂起，神色復雜。
“娘親，怎么了？”
顧夫人正色看顧霓裳：“霓裳，看樣子這一年的王府生活讓這顧四成長了不少，從今以后你一定要謹慎，切不可像今日這般魯莽，這樣只會惹你父親不高興！”
一抹光極快的閃過，顧霓裳乖巧道：“娘親我知道了！”說著依偎進顧夫人的懷里，撒嬌道：“娘親，還是你最疼霓裳！”
“傻丫頭！”顧夫人繼續給她上藥，生怕留下一點傷痕。
響午。
大堂。
一張原木桌上就坐了顧四和顧昌平。
“父親，妹妹都是無心之過，今日該是我們一家人團聚的日子！”顧四平靜道。
“還是你懂事！”顧昌平一揮手：“讓她們來吃飯！”
丫鬟立刻往西廂跑去，很快顧夫人帶著顧霓裳過來了。
“父親，今日的一切都是女兒太過魯莽，還請父親不要生氣了！”顧霓裳一坐下，乖巧中帶著些許低落道。
“知道錯了就好！”顧昌平的語氣柔和了很多。
雖然這顧四才是他親生女兒，但顧四愚蠢懦弱，后來連長相都彎了，倒是他這養女越發聰慧漂亮。
所以這么多年來，他可以說把顧霓裳當親女兒教養。
感情多少也是有的。
當然比對顧四的要強。
“姐姐，今日一切都是妹妹的錯，是妹妹太愚笨，希望姐姐能不要與我計較！”顧霓裳繼而向顧四賠不是。
顧四笑了：“妹妹說的什么話，什么錯不錯，我們是姐妹有哪對錯，也是我對你太苛嚴了，希望妹妹不要怪罪姐姐才好呢！”
那眉眼笑著望顧霓裳，簡直就是一個好姐姐對妹妹的無限寵溺。
顧昌平見此非常滿意：“姐妹兩個就應該相互幫助，這樣才能做更大的事情！”
“是，父親教育的是！”顧霓裳和顧四順從道。
吃過飯，顧昌平和顧夫人便送了兩人上馬車，回王府。
馬車內。
坐著顧四和顧霓裳。
顧四閑暇的玩著手指，似不經意說起：“妹妹，你都不知道那柴刀有多重，真的好重啊，尤其啊——”顧四一邊說著逼近，那清冷卻狡邪的眸光直直盯著顧霓裳。
頓時，那柴刀直接劈向平兒的畫面浮現在腦海，直讓顧霓裳坐立不安。
“就這么甩出去的時候！”顧四的手直接甩向顧霓裳。
“啊！”顧霓裳驚得跳了起來。
顧四一臉緊張：“妹妹，你怎么了？怎么像是一只受驚的兔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