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兒?”靳晏臣的聲音再度傳來,小廝不忍看著自家主子這么一直等在門口,忍不住勸道:“主子,更深露重的要不咱們回吧?夫人她分明在屋內,擺明了就是故意不開門......”
“住口!咳咳咳......”靳晏臣不悅的蹙起了眉,“何時學會的編排主子?”
“主子......小的錯了,小的這就敲門!”小廝皺著眉上前敲門:“夫人開開門!主子聽聞夫人燙傷了,特意前來送藥......”
云舒急得眼淚直流,今日這一關她必定是過不去了!
門口突然安靜了下來,云舒淚眼汪汪的抬著頭看向門口的位置,眼淚逐漸將她的視線模糊,云舒知道她活不成了!
“阿晏......今生是我對不起你,說好了要將你的病治好......只怕、只怕我也是辦不到了......”云舒抽噎著,緊緊的咬住了舌尖......
靳修臣神色一凜,她竟然打算咬舌自盡!
“你瘋了!”靳修臣用力掐住了云舒的下巴,強行卸了她的力。
他暴戾的眼底倒映著她蒼白的小臉,云舒渾身顫抖著,眼底一片死寂,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你別想這么輕易的死了!云舒!你這輩子都欠我的!”在憤怒的加持下,靳修臣眼尾的紅染上了幾分妖冶的色彩。
他暴戾無度,心底的憤怒喧囂著沖撞著他的理智,他恨不得將云舒按住狠狠地蹂躪,可這些在他看來卻遠遠不夠。
云舒招惹了他,現在轉頭就惦記靳晏臣,甚至為了靳晏臣不惜與他劃清關系,她想為靳晏臣守名節......
他快嫉妒瘋了!
“云舒......你等著,你欠我的我都會討回來!你休想與我劃清界限!更別想以死逃離我!”
靳修臣暴怒到了極致,那點情情愛愛的興致也被磨滅了,他微微退開身,捏著云舒下巴的手卻未卸力。
云舒舌尖已經被咬破了一點,這會絲絲鮮血涌出嘴里泛著一股淡淡的鐵銹味。
靳修臣的退讓讓她背感詫異,她以為今日靳修臣絕對不會放過她了。
但他......好像怕她死?
也對,靳修臣那么恨她,定然想要長久的折磨她,怎么容許她就這么輕易的死了?
可是,他憑什么恨她!
“靳修臣......你不會如意的......”
云舒頹然的躺在了床上,眼神空洞的盯著帳頂,心臟的位置一揪一揪的痛著,不知是因為靳修臣還是因為門外的靳晏臣......
輕微的響動后,屋內恢復了一片死寂,云舒撐著身子坐起,怔愣了片刻才終于反應過來,靳修臣竟然走了。
“看來......他還真是恨慘了我......”云舒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她吸了吸鼻子,重新看向門口,戰戰兢兢的開口:“阿、阿晏?”
云舒的聲音嘶啞,一張口嘴里便痛到她懷疑人生,從來沒有人告訴她咬舌竟然會這么痛......
“我在,方便開門嗎?”
冷風吹久了,靳晏臣的聲音有些虛弱。
小廝心中對云舒的埋怨又更深了幾分,“夫人分明就在房內,卻遲遲不回應,主子您還等這么久......”
“住口!”靳晏臣視線掃了過去,小廝立馬噤聲。
“稍等我一下......”云舒匆匆忙忙的換了身衣裳,在開門之前打開了藥盒將屋內的旖旎之氣掩蓋了下去。
旖旎之氣可以蓋下去,她身上的血腥味卻蓋不住,門打開的瞬間靳晏臣便聞到了。
他坐在輪椅上,星眸點點倒映著她的容顏。
在看到他的瞬間,云舒忍不住紅了眼。
靳晏臣淡笑著看向她:“不請我進去坐坐?”
“啊?好!”云舒愣了一下,連忙卻扶靳晏臣,剛觸碰到他的手臂,云舒就痛呼著鎖回了手:“啊......”
“你的手......”靳晏臣眸色微變,云舒的掌心燙傷,卻沒想到她的手上竟然血紅一片!
那大顆大顆的燎泡早已破裂,燙傷已然變成了創傷!
“是誰做的?那個柳如煙?”
靳晏臣平靜的眼底有暗潮涌動,看向云舒的時候卻又溫柔的能掐出水來。
“不、不是......是......”云舒磕磕巴巴不知該怎么說,她不能告訴靳晏臣,她的手是靳修臣剛剛弄傷的。
靳晏臣深深看了她一眼,由小廝半扶半抱著入了屋內。
“過來。”
云舒呆呆的站在門口,靳晏臣語氣頗有些無奈。
他娶的這個媳婦還真是有點呆......
云舒踩著小步乖乖挪到了他跟前,她不知道怎么辦才好,阿晏好像生氣了......他是猜到什么了嗎?
怎么辦?
云舒咬了咬唇,卻又不小心碰到了舌尖上的傷口,痛得她當即低呼出了聲:“嘶......”
“舌頭怎么了?”
靳晏臣的俊眉輕擰了起來,那張無比俊美的臉上第一次有了嚴肅的表情。
云舒紅唇微張,不敢說話。
度日如年的感覺她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她心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一般,沉悶的難受。
靳晏臣越是對她好,她這心里就越加的難受,云舒寧可靳晏臣對她冷淡,對她兇狠,也不愿意這樣被架在火上烤......
“坐下。”靳晏臣扳起了臉拍了拍身邊的凳子,云舒猶豫了一下,又聽得他說:“不坐下我怎么給你上藥?”
“夫人你快坐下吧。”小廝急了,主子娶的這個夫人,真是哪哪都叫人不滿意。
“手。”靳晏臣拿出了傷藥擺在了桌上,待云舒坐下后才捉住了她的手,看到她血淋淋的掌心,靳修臣的臉色無比難看。
“舒兒,你是靳家長媳,這靳家里里外外都得你操持,長媳怎可被人憑白的欺負了去?”
靳修臣嗓音溫潤,如同天籟一般。
“可......我嫁入靳家只是來沖喜的......”
云舒雖然明白靳晏臣說的道理,可靳家上上下下對她都不服,她暫時也沒打算在這種節骨眼上操持靳家事務。
只是,靳晏臣并不知曉她的打算,聽她這么說便淡淡斂下了眉眼不再看她,云舒簡直坐立難安,靳晏臣這樣不說話,簡直比靳修臣暴怒的模樣還讓她難以招架。
良久,這才又聽得靳晏臣開口:“張嘴。”
云舒驚訝抬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