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斜雨淅瀝。
屋內紅燭昏暗搖曳,在墻上投下兩抹交纏的剪影。
灌下兩杯合衾酒的云舒此刻已經醉眼朦朧,她努力睜大眼睛欲看清作祟之人的面容。
一聲冷嗤,伴隨著烏木沉香的氣息縈繞而來,男人凌厲英俊的臉逐漸在她眼前放大......
駭然間,云舒酒醒了大半!
靳修臣!她癡戀五年的男人!可他不該出現在此處!
他們的關系早已回不去了......
“靳修臣......不要!你快放開我!”
云舒掙扎無望,淚水大顆大顆滴落,她不明白事情為何成了這樣,他為何不愿意放過她?
這是禁忌,是枉顧世俗綱常的!
“你在抗拒我?既然這樣不妨叫得大聲一點!讓左鄰右舍都聽聽你是怎么跟我滾在一起的!”
他多情的瑞鳳眼附著冬月霜雪般的冷意,微微上揚的眼尾下藏著病態的癡迷和扭曲的占有欲。
略覆薄繭的大掌摩挲著她光潔的皮膚。
云舒渾身一顫,他就如此恨她嗎?恨不得要她去死?可分明是他負她在先!
難堪的咬著唇,云舒掌心死死抵著男人精壯結實的胸膛,想要逃脫卻總在第一時間被他托著拽回。
“好好看看你現在的浪蕩模樣!云舒......你還真是又當又立!相比較青樓的妓子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靳修臣啞著嗓子眼底噙著陰蟄,惡作劇般掐住了云舒的下巴。
云舒絕美的臉因情動泛起了紅暈,眼底的水光墜在眼尾半掉不掉,襯得她更加妖媚了幾分。
“靳修臣你不要發瘋!求你......”
云舒竭嘶底里求靳修臣放過她,掙扎間手指覆上了他緊致的腹肌,炙熱滾燙的觸感卻叫讓她更加惶恐不安。
“你莫不是忘了,是我抱著公雞與你拜的堂!
你寧可嫁給那癱瘓在床無法動彈之人都不愿意等等我......云舒!既然招惹了我為何又要逃?
你既然逃了又為何要給我下藥?云舒!你怎么這么齷齪!”
漫不經心的語氣透著讓人心驚的憤怒。
靳修臣眼尾染上了一抹殷紅,他悶哼著按住了云舒,徹底封堵住了云舒的退路......
死寂席卷,云舒停止了掙扎。
下藥?她何時給他下過藥?她又何曾想過要逃?難道不是他們一步步將她逼到如今這地步的嗎?
靳家五年前被流放到了這邊陲小鎮,那日她擠在人群之中,一眼便瞧見了身姿挺拔的靳修臣,從此她滿心滿眼全都是他。
誰曾想五年癡心,換來他無情的算計!
二伯藏起了她娘親,以娘親性命威逼她代替本該出嫁的堂姐來靳家沖喜。
她慌了,想找靳修臣幫忙,卻遍尋不到他的身影。
就在昨日才得知,這一切竟然是他的主意!
往日種種柔情皆是假,是她瞎了眼!
哪怕等待拜堂的時候她都還在期待,她不相信五年的真心相待,靳修臣會當真如此對她。
當那抹傾長挺拔的身影站到她面前的那一刻,她欣喜若狂,但很快一盆冷水兜頭而來!冰冷刺骨......
在他的身側倚著一個出水芙蓉般嬌滴滴的姑娘......
他不是來救她的!在他消失的這短短時間他愛上了別人!
那些曖昧的回憶,像是一把刀子將她扎得鮮血淋淋。
“靳修臣!你現在不清醒!你放開我......你不是已經帶了如煙姑娘回來了嗎?為何還要糾纏我?”
云舒避開視線不敢看他,她的心口好痛。
這樣瘋狂的靳修臣讓她覺得害怕,哪怕是中了藥,他都舍不得去碰他捧在心尖的如煙姑娘,卻來糟踐她......
“如煙和你不一樣!
何況......這些不都是你費盡心思想要的嗎?
我不過是成全你罷了!”
靳修臣一口重重咬在了云舒肩頭,施舍的語氣落在她耳畔,“云舒!你乖一點......不要在這種時候和我吵......”
“靳修臣!你混蛋!”
憤怒沖淡了一切旖旎,云舒抬手一巴掌甩向了靳修臣。
啪!的一聲靳修臣偏過了頭。
靳修臣舌尖輕輕抵在了唇邊,舔抵著被打疼泛紅的那塊。
“生米已成熟飯,往后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當然多余的你也別肖想,畢竟......你不配!”
靳修臣抬手將云舒臉上的碎發撥弄到耳后,輕描淡寫的語氣將云舒踩在腳底狠狠踐踏。
“那我算什么?你掌心的玩物嗎?”
失望、諷刺、悲戚......各種情緒砸來,云舒一陣窒息。
氣氛凝滯,靳修臣神色明顯冷了下來。
他晦暗不明的視線落在云舒身上,此刻,她香汗淋漓臉頰透著紅暈,身上更是布滿他留下的紅痕。
春色撩人靳修臣頓時喉間一緊,單手扣住了想溜的云舒......
遠遠的,傳來女子嬌俏打鬧的聲音,聽著腳步聲正朝這邊靠近。
慌亂席卷而來,云舒故作鎮定:
“這是柳如煙的聲音吧?她們快過來了,靳修臣你不怕你捧在心尖尖上的如煙姑娘看到你和我傷心嗎?”
靳修臣居高臨下的俯視她,絲絲狠厲自眼底浮現,“云舒,你在害怕?”
下一瞬,云舒被他一把抱起!
冰冷透骨的聲音在云舒耳畔響起:“是怕被柳如煙撞見,還是怕你那前未婚夫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