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太監指引下到了宮中,皇上面色不善,見到我后怒道:“趙嫣,成婚之前朕便跟你父親說過,這樁婚事不可靠,是你要死要活一定要嫁給程逸,鬧了個滿京城風雨。”
“如今嫁了沒幾日,你便吵嚷著要和離。按照律法,婦人要和離,要么流放三千里,要么囚五年,朕看你是年紀小不懂事,就駁回你和離的要求,還讓你回去跟程逸好好過日子。”
我知道皇上是為了我好,想讓我回去繼續跟程逸好好過日子。但是我若跟他回去了,他定然會想辦法弄死我。
我跪倒在地:“請皇上收回成命,是程逸苛待我在先。成婚當日,他就要贖回一個妓子娶為平妻,又趁我流產灌我紅花想要將我害死。”
程逸卻起身反駁我道:“男子三妻四妾本就為常事,為何偏偏就是你不能容忍?”
“你兄長踹斷我的肋骨,我還沒有跟你計較,你倒是計較起我灌你紅花的事來了,我那是為給你活血,不是有意要害你。”
我們二人在殿下爭辯,皇上卻認為程逸并沒有錯,是我太過善妒。
畢竟自建朝以來,有權有勢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也不曾見過他們夫人鬧起來。
只有我是個例外。
但是看在趙國公府的面子上,他只是命人將我們送回程家,讓我們兩個和好。我執拗跪在殿下不肯起來,只要和離。
皇上怒了:“趙嫣,你不跟你夫君回去,難道當真要被流放三千里!”
我跪倒:“臣女寧愿流放三千里也要和離,那樣說不準還有活著回來的機會。跟他回去,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
皇上被我氣到發抖,他當即命太監拿圣旨來,要將我流放到最遠的云南毒瘴之地,筆剛剛要落下,就看到殿外沖進來一人。
那人笑著道:“皇兄就這樣判定了,那豈不是委屈了這位女子?”
我抬頭看時,發現正是那日我求救之人,想必也是他從趙國公府請來了兄長,救了我一命。
他喚皇上為皇兄,應該就是那個一直在邊疆的燕王了,怪不得我不曾見過他。
皇上放下手中筆無奈道:“律法上明明白白寫了,女子提出和離就要被流放三千里。朕也給過她機會,是她自己不珍惜。這女子太過執拗,如果朕是趙國公,早就打斷她的腿了。”
燕王卻道:“清官難斷家務事,皇兄何苦急著下定論。今日無事,臣弟在宮中擺了一場戲請皇兄看,若是皇嫂無事,也可以一同看看,看看這女子到底有沒有錯。”
說完,他沖著我遞過來一個安撫眼神,示意我不要再說話。
我們一行人到后宮賞花處看了這場戲,這正是由我前段時間的遭遇改變而成的。想必是京城里的書生聽聞后,改了改寫給了班主排戲。
戲到最后,看到那男子趁著女子流產想要灌下紅花,皇后更是氣到拍椅背。
皇上雖說有些動容,但是仍舊堅持要將我流放。
最終還是燕王拿出了一塊玉佩:“其實我之前就見過趙姑娘了,那時候她腹痛到難以忍耐,卻還是堅持逃跑求救。而她的夫君,看到她的第一眼不是安慰,而是對她動手,讓她跟一個妓子道歉。”
“她是趙國公府嫡女尚且被這樣對待,更何況那些無權無勢的女子?”
“皇兄也有公主,若是公主被這樣對待,想要和離,皇兄也要將她流放三千里嗎?”
自然不會。
皇上終于是允許我和離了,并且從官府要出了我當日備下的嫁妝單子,讓程逸盡數歸還我所有嫁妝。
因為我流產被灌紅花一事,皇后命太監打了程逸二十板子,然后將他丟出宮外爬著回去,以警示天下男子。
我帶著下人回到程家收東西,將自己的衣服首飾用品全部打包帶回家。
舒念月看到程府被搬空后,一貫清冷的臉上終于出現了裂痕,她緊緊抓著程逸:“你不是說這府中的東西都是你的嗎?怎么現在她都要帶走?”
“你別裝啞巴,你說話啊!為什么這府中什么都沒有!”
程逸看著被抬走的嫁妝,終于說出了今日的第一句話,他道:“趙嫣,你別得意。我就算是不靠你們趙國公府,我憑著我自己也能出人頭地。”
“到時候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