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滿意的結果后,陸凜言沒有再打擾父母,起身回了病房。
他拿起放在桌上幾天都沒碰的手機,按下了開機鍵。
十幾秒的開機啟動反應時間,在此刻變得無比漫長。
陸凜言已經迫不及待想把這個消息告訴給阮相宜了,輸密碼的左手都在輕微發抖。
網絡還在加載,他先打開了撥號盤,輸入了她的號碼打過去。
嘟,嘟,嘟,嘟。
一聲又一聲的漫長呼叫音折磨著他,最后是一道冰冷的機械女聲。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無法接聽?
在電梯里沒信號嗎?
不應該啊?
陸凜言腦海里閃過無數念頭。
他把手機放回桌面上,打開微信,嘗試用另一種方式聯系她。
一點開,密密麻麻的紅點就霸占了他的視線。
一條條,全是知道他受傷后發過來的問詢,看得他腦子疼。
他往下翻了十幾條還沒找到阮相宜,索性直接點開了通訊錄搜索。
幾秒后,她的名字出現在了屏幕中心。
陸凜言點進去,正思考著是打字還是發語音,就看到了最下面白色對話框里的幾個字。
“陸凜言,我們分手吧。”
時間是3月29號,下午3點47分。
五天前。
陸凜言剛剛還在轉動的腦子,一下就宕機了。
他死死盯著這句話,又看了看日期,最后把視線轉移到了最上面的備注上。
“相宜”,并一個免打擾的提示符號。
確實是他親手標注的備注,也是阮相宜本人的微信號。
可他卻總覺得哪里出了錯。
如果是相宜的話,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就提分手呢?
是生氣了?還是惡作劇?
陸凜言心慌的厲害,卻還在拼命找借口,為她開脫著。
他點開輸入法,想發消息問問是不是游戲輸了的懲罰,可左手根本不聽使喚,一直打錯字。
他只能調出語音模式,發了條語音消息過去。
“相宜,我前幾天受了傷在醫院,沒辦法聯系你,你是生氣了嗎?”
松開手指后,他的手機傳來兩聲叮咚。
他以為她又一次秒回了,連忙放好手機想看看回了什么,卻只看到了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和一條已經不是好友的提示。
而方才的聲音,是消息未發出的提示音。
看著這抹微小卻刺眼的紅色,陸凜言臉上的表情慢慢凝固了。
他彎下腰,在鍵盤上胡亂敲了無數條消息發過去。
無數聲發送失敗的提示音,霸占了這間病房。
陸凜言不甘心,點開了她的朋友圈,卻發現自己沒有權限。
抖音、小紅書互關、QQ、支付寶好友……
所有能聯系到阮相宜的社交方式,都被拉黑刪除了。
看著那些發不出去的消息,陸凜言愣在當場,腦海里飛速閃回著一些記憶。
他在醫院這些天,阮相宜沒有像以前那樣關心他究竟去了哪里,也沒有來看過他。
他們最后一次見面,是他出事那天上午,她做了一桌子菜說要為他慶祝,卻沒有留他這個主角。
那天生日宴后,他在家里住了幾天發現丟了很多東西,而那些幾乎全部都是她買回來的。
再往推溯,她不聲不響就提了離職,在某一天晚上燒毀了很多東西……
關于這一段的回憶,陸凜言已經不太記得請了。
可直覺告訴他,那些模模糊糊的記憶,非常重要。
究竟燒了些什么呢?
紙片灰燼,信紙……
情書。
是寫給他的那些情書。
直到這一刻,陸凜言才終于意識到,阮相宜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她是認真而主動的提出了分手。
并且是,早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