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運城的語氣疲倦又無奈:“你明明知道,我都是為了你好,我也從沒想過不和你領證。”
齊瑤依呼吸發滯,緊緊攥住安全帶。
她覺得,她和周運城為什么會這么生疏,周運城應該心知肚明。
齊瑤依閉了閉眼,臉上也滿是疲倦:“周團長,我很感謝你為我好,但我并不需要。”
說完這句話,齊瑤依就閉上了眼假寐。
其實今天她不是一絲動容都沒有。
只是一想起上輩子的事,她的心就像被剜出來一樣難受。
更何況,她還有兩天就要走了,動容又怎么樣?
之后一路無言,直到車停在軍區,齊瑤依下車,周運城才滿臉疲倦叫住她,拿出一張紙遞給齊瑤依:“周五就要在全軍面前做檢討了,我已經給你寫好了檢討書……”
齊瑤依看著那封檢討書,又心痛又可悲。
心痛他無論如何都要信喬巧燕不信她。
可悲她都要被當做全軍典型了,他還愿意給她寫檢討……
齊瑤依垂著眸,掩住心里的情緒:“謝謝你,但是我不需要。”
因為從頭到尾,她都沒打算去做什么檢討。
周五清晨,803解密處的周處長就會來接她。
等她走了之后,解密處會抹除她的檔案,從此北京第一軍區,就不會再有齊瑤依這個人了。“我工作時間要到了,就不奉陪了。”齊瑤依看了眼表上的時間,轉移話題。
周運城默了一瞬,將車門鎖放開:“止吐藥不要再吃了,是藥三分毒,等你做完檢討,巧燕生完孩子,我們還像從前一樣。”
齊瑤依拉門的手顫了顫,輕嗯一聲才下車。
下了車后,她沒有任何停留,徑直往通訊處走去。
周運城在車上望著齊瑤依漸行漸遠的身影,心中沒來由的煩躁不安。
一直等齊瑤依的背影消失,他復雜地才收回目光。
另一邊,齊瑤依走進研究中心,就聽見成員們在討論。
“聽說北京一師和二師要聯合軍演,齊工,你賭誰贏啊?”
下意識地,齊瑤依腦子里閃過周運城冷傲的神情,如果他會參加的話,只怕不會允許自己輸吧。
“我賭咱們***贏。”齊瑤依毫不猶豫,“他們用了我們最新通訊設備,厚膜組件的超短波電臺,比幾年前的電臺性能更好,也更隱蔽。”
齊瑤依說完,視線落在日歷的日期上,軍演兩天。
正好等周運城回來參加周五的晨會,而那個時候她可能早就走了……
齊瑤依抬手在日歷上畫上斜杠,默默投入工作。
兩天的時間轉瞬即逝,齊瑤依筆記本上的日期也畫滿了斜線。
周四晚上十點,齊瑤依收拾好資料下班,她原本以為,在她離開之前都不會再遇見周運城了。
她想趁著他不在,回家去收拾收拾。
結果剛出通訊處,就看見周運城的文書小張行色匆匆地跑過來,“齊工!周團長受傷住院了,快跟我走!”
“周運城受傷了?”齊瑤依的心像是被揪了下,但很快又消失了。
小張欲言又止,最后一路糾結到軍區醫院的手術部了,小張才再次開口。
“齊工對不起,受傷的不是周團長,是你妹妹喬巧燕同志。”
齊瑤依一頭霧水,當即停了匆忙的腳步:“什么?”
她語氣不太好:“喬巧燕生病了,你找***什么?”
小張搖搖擺擺,目光閃躲不知道該說什么。
齊瑤依不想去看喬巧燕,一見到喬巧燕,她就會想起上輩子被喬巧燕害死的慘痛記憶。
她轉身想走,周運城的質問卻突然從身后傳來。
“齊瑤依,你為什么要換喬巧燕同志的藥?”
他的聲音中,悲愴又帶著透底的失望。
齊瑤依心顫了顫,下意識回頭:“你在說些什么?”
周運城眼里盤滿了血絲,他攤開發顫的掌心,露出一個藥瓶。
“醫生檢查過,這里面裝的是活血的藥,和之前我陪著你到醫院檢查時,你拿的活血的藥材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