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她癡念謝霖川,跟著他考上北航,跟著他成了飛行員,就這么纏了謝霖川一輩子。
但謝霖川寧愿打一輩子光棍,最后都沒娶她。
求而不得,她生生把自己逼出了皮膚饑渴癥,她等了謝霖川一輩子,也被這磨人的病折騰了一輩子。
無數(shù)個難捱的夜晚,她只能抱著沒有他氣息的被子熬著。
重來一世,她再也不想忍受那種蝕骨發(fā)癢的滋味了。
謝霖川,她不敢纏著了。
“還不上車?要我請你?”
謝霖川單手打開車門,不耐催促,裴佳妍忙斂神上車。
上車后,收音機(jī)字正腔圓,播報著裴佳妍的成績。
謝霖川瞥了她一眼,叮囑道:“你既然非要跟著我上北航,那假期就不能松懈,每天都要加強(qiáng)體能鍛煉。”
“我給你報了夏令營假期訓(xùn)練,你明天收拾東西過去。”
“不用去夏令營,我其實(shí)沒有報考北——”
刺啦,謝霖川猛地踩下剎車,打斷裴佳妍后面的話。
她嘭地撞上車窗,扭頭卻見謝霖川冷冷質(zhì)問:“暑假兩個月,你不去夏令營難道還想留在家纏著我?”
裴佳妍的劇烈的心跳被這一眼凍得幾乎停止跳動。
又聽男人警告說:“雖然你我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你十五歲告白時我就說過,我永遠(yuǎn)是你哥。”
“而且,我和張雅已經(jīng)打算跟組織遞交結(jié)婚報告,你最好懂點(diǎn)分寸,把不該有的心思收起來。”
裴佳妍的心瞬間收緊。
張雅是軍區(qū)衛(wèi)生院的護(hù)士,上輩子謝霖川也提過要和張雅結(jié)婚,但是被她絕食逼迫,攪合了他們的姻緣。
如今,她已經(jīng)知道錯了,這輩子,她成全他們。
半晌,裴佳妍才忍住眼眶的濕意,擠出一句:“對不起,哥,我以后一定斷絕不該有的心思。”
話落,謝霖川有些意外,看向裴佳妍的目光終于溫柔了少許。
“三年了,你終于知道稱呼我一句‘哥’,懂事了就好。”
吉普車重新啟動。
裴佳妍不敢再看謝霖川,就一直扭頭望著車窗外的胡楊樹,紅磚瓦房。
剛剛,她其實(shí)只是想告訴他,她的志愿沒有填報北航,而是填了千里之外的西南科研大學(xué)。
以她的分?jǐn)?shù),肯定會被西南科研大學(xué)錄取。
按照上輩子的時間,最多一個來月,她就要去學(xué)校報到。
不用謝霖川警告,這輩子她都會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皮膚饑渴癥的那種折磨,實(shí)在是太難熬了……
兩人一路沒再說話,抵達(dá)軍委大院,裴佳妍的脖子幾乎都僵了。
剛下車,門前有個郵遞員就迎了上來。
從二八大杠前面的藤筐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謝霖川。
“您就是特飛隊謝隊長吧,這是署名為裴佳妍的同志送給您的梅花牌情人表,請您簽收一下。”
話落,謝霖川忽得凌厲掃來,裴佳妍僵在原地。
梅花牌情人表在北京風(fēng)靡一時,上輩子的她高考前,在百貨大樓外排了幾天長隊,花光全部零花錢,才訂到兩塊。
當(dāng)初想著高考后她就成年了,可以再跟謝霖川告白一次……
郵遞員一走。
謝霖川立即黑著臉把裝手表的盒子砸到裴佳妍手上。
“情人表,虧我還信了你的話,再搞這些歪門邪道,我們連兄妹都做不了,趕緊拿去退了。”
避如蛇蝎的態(tài)度,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手被砸得很疼,但心更疼。
裴佳妍顫抖捏緊手表,用盡力氣逼回眼眶的濕潤,抬頭擠出一個笑,故意撒謊。
“哥,你誤會了,我知道你有了喜歡的人。”
說著,她用生平最好的演技,笑著給謝霖川遞上手表。
“這是我送給你和嫂子的新婚賀禮,以前是我不懂事,從今以后我一定只把你當(dāng)成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