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思語心亂如麻,嘴硬找補:“沒有,我就是隨便拍拍,恰好拍到他罷了。”
格桑卻不信,只給了她一個“我都懂”的眼神。
正說著,格勒達瑪走了進來,目光在簡思語身上落了一瞬,才看向格桑。
“在說什么?”
“沒什么。”格桑瞇著眼,故意笑得高深莫測,視線在兩人身上打了個轉(zhuǎn)。
而后她笑嘻嘻地說:“阿吾,我突然發(fā)現(xiàn)你和思語姐姐好般配哦,要不你們在一起,讓她當(dāng)我阿士吧?”
“阿士”,就是藏語中的“嫂子”。
簡思語呼吸一緊,心跳不可控制地變得急促。
要是以前,她聽到別人這樣開玩笑,還會紅著臉笑著看向格勒達瑪。
可此刻她心里只有慌亂:“格桑,你別亂說……”
格桑不服氣地說:“我才沒亂說!思語姐姐,誰不知道你是為了阿吾才申請留在簡芝?”
“還學(xué)著做酥油茶,釀青稞酒,還到處幫他收集自己都看不懂的藏經(jīng)……這些事我早就聽阿媽講過啦。”
簡思語感覺到身側(cè)有道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她沒去看格勒達瑪?shù)纳袂椋皇菑娧b鎮(zhèn)定地解釋:“這只是出于對藏族同胞的關(guān)心而已。”
說完,她就將照片放在桌上:“我是來送照片的,現(xiàn)在送到了,我走了。”
格桑回了神,見簡思語要走,立刻拉住她。
“思語姐姐別走!我說錯話了,跟你道歉,你別生氣!”
簡思語見她急切的模樣,溫柔地安撫道:“我沒生氣,只是明天要義診,我得早點回去準(zhǔn)備。”
格桑這才點頭:“好吧……”
她有些遺憾,看向格勒達瑪:“阿吾,你幫我送思語姐姐回去好不好?”
簡思語看著他冷漠的模樣,下意識想拒絕,格勒達瑪便先開了口。
“你腿上有傷,我得照顧你。”
聲音如常,仿佛簡思語剛才的話并未影響他分毫,而他在意的,只有格桑。
簡思語壓下心中酸澀,主動開口:“不用的,這里離公路也不遠,我走過去搭車就好。”
格桑卻伸手去推格勒達瑪,語氣更急:“我沒事的阿吾,你快去送她,快去啊!”
格勒達瑪頓時皺起眉,難得加重了語氣。
“格桑,別總把我往別人身上推。”
這還是簡思語第一次見他動怒。
他說出的話更像是一柄鋒利的劍刺進她的心。
簡思語不愿再想,抿了抿唇,默默轉(zhuǎn)身離開了帳篷。
第二天,義診日。
醫(yī)療隊只留下值班的人,其余人全部出動,每位醫(yī)生都配了一名當(dāng)?shù)氐牟刈宸g。
他們需要騎馬到附近區(qū)域的村落,挨家挨戶進行義診、宣傳醫(yī)療衛(wèi)生知識。
其他的藏族翻譯都是村里安排,或者自愿報名的。
只有格勒達瑪是當(dāng)初偶然幫了一次簡思語之后,被她主動拉進來的。
每次義診,簡思語都會邀請他跟自己組隊,只為能和他多一些相處的機會。
簡思語背著醫(yī)療箱到集合點時,其他組都差不多已經(jīng)組好了。
只剩下格勒達瑪和一個新來的翻譯。
她沒想到,昨天不歡而散之后,格勒達瑪還會過來這里。
同事促狹地朝她低聲笑道:“都知道你跟格勒達瑪是一隊,特意沒選他,貼心吧?”
這話聽上去,就像是在說她和格勒達瑪是‘一對’一樣。
簡思語看著馬背上的高大男人,笑得苦澀。
她無聲搖了搖頭,走上前對格勒達瑪客氣地開口。
“辛苦你今天特意過來一趟,但這邊有了新的翻譯,這次就不麻煩你了。”